杨全疆道:“利官同志说的对,咱们市委常委会议就是要研究一些重大事项。对苍云县生的这次突事件,如果不涉及到政治问题,也是不能拿到咱们市委常委会议上来讨论研究的。在咱们整个枢宣市,市委常委会议是最高规格的会议,就是要研究一些重大问题。不够格的问题是不能随便拿到会上来讨论研究的。”
说到这里,杨全疆故意顿了顿,接着又道:“庆阳和利官两位同志汇报的是事实情况,承祥同志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认为,作为一个县委领导班子,尤其是带头的县委书记,就要放下和谁的关系近,和谁的关系远,要一碗水端平嘛。不能形成小团体。否则,哪里来的公平可言呢?比如我这个市委书记吧,我是咱们市委领导班子的带头人,你们也都清楚,我和谁的关系都是一个样的,不存在和谁近和谁远的问题。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一碗水端平。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班子的团结。根据调查的情况来看,童肖媛同志作为苍云县委领导班子的带头人,她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这是非常危险的,这对班子的团结是一种重大伤害。班子不团结,怎么能把工作干好呢?”
说到这里,杨全疆又故意停顿了下来。
他已经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他就是要看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杨全疆的这番言,让鲍满仓心中很是恼火。
你杨全疆说的是一套,而做的却是另一套。你说你和市委领导班子成员,不存在和谁近和谁远的问题,你这不是狗放屁吗?
枢宣市历任市委书记,都没有你杨全疆会搞山头主义。就数你杨全疆会鼓捣团团伙伙。可你现在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你没搞山头主义,反而诬陷人家童肖媛搞山头主义?你杨全疆这是颠倒是非,故意对童肖媛进行政治迫害。
鲍满仓心中很是气愤,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高承祥和杭舟行也是对杨全疆的这番言非常气愤。你杨全验满嘴谎话,说的一套做的一套,可你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得是没谁了。
但高承祥和杭舟行也只能是心里生气,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杨全疆的这番言,基本上就给苍云县委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定调子了。
随后大家纷纷言,基本上都站在了杨全疆这一边,这让孙庆阳和孔利官心里乐开了花。
轮到杭舟行言了,他道:“我赞同承祥书记的观点。”
杭舟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多一个字也没说。
因为大多数人都站在了杨全疆那一边。杭舟行说再多也没用了。
但他还是态度坚决地支持高承祥。
杭舟行这一句话,却让孙庆阳和孔利官极为不爽。
他们心里不爽归不爽,但他们也拿杭舟行没办法。
大家的职务都是平级的,都是一个领导班子的成员,只是排名先后而已。
况且杭舟行手中的权力,比他们两个还大。
杭舟行可是管官帽的,提拔谁不提拔谁,杭舟行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孙庆阳和孔利官也不敢轻易得罪杭舟行。
最后就只剩下鲍满仓市长没有表态了。
鲍满仓从心里不赞同调查组的这个结论,但大多数人都赞同这个结论,他也不能和大多数人对着干。
他要想让他的职务再进一步,就要团结大多数人。
他不言也不行,但怎么言却至关重要。
鲍满仓斟酌地道:“大家的言,都有各自的道理。将一个领导班子定性为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这的确是上升到了一个很高的政治高度。不论是证据确凿,还是存在莫须有之嫌,我们作为市委领导,对此一定要慎之又慎。因为一旦这样定性了,苍云县委领导班子所有成员都要背上这个政治包袱。七个人分成了两个派别,占多数的一个派别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已打击报复。那么占少数的一个派别,是不是也存在搞山头主义、存在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呢?”
鲍满仓的这番话份量极重,直接击中了孙庆阳和孔利官这个调查结果的漏洞。
孙庆阳和孔利官的这个调查结果,矛头对准的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四个人,说他们是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但并没有涉及到黎允桥和钱坤。
现在鲍市长提出了黎允桥和钱坤是不是也存在搞山头主义、排除异己打击报复呢?
对这个问题,孙庆阳和孔利官都没有想到,导致他们两个现在有些尴尬担心。
担心鲍市长的这番言,会将他们的调查结论给一下子推翻。
昨天孙庆阳和孔利官向杨全疆汇报的时候,杨全疆已经现了这个漏洞。
但他就是不说。说了就达不到他的目的了。只有装作糊涂,按照孙庆阳和孔利官的结论去定性,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借此事件的定性来阻止李初年的提拔。
杨全疆针对的不是童肖媛,而是李初年。
但为了阻止李初年的提拔,现在也只能对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他们四个下手了。
这就是政治斗争,看似很是平静,但却非常残忍。
鲍满仓随即又道:“对这样的结论定性,能不下则不下。这也符合我党的教育方针,以批评教育为主,尽量不要一棍子闷死。如果非下不可,也要极其慎重。所以我提议,如果对这个结论非下不可的话,也不要在这次会议上做出决定,大家都再好好思考一下,同时也再对此事进行调查,免得弄成什么冤假错案。等下一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再做决定。”
鲍满仓市长的这番言,让孙庆阳和孔利官感到很不甘心,但他们两个也都不敢轻易提出反对意见。毕竟鲍满仓市长是二把手,比他们两个的级别都要高。
杨全疆对鲍满仓的言很是不满,两人搭班子合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相互提防而又相互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