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琼,我这条命迟早要被你折腾没。”
裴言川愣了半天说了个陈述句。
这会儿换李清琼愣了。
“我这条命迟早要被你折腾没。”
说来奇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宣德五年进士科榜眼李清琼李大才女竟然有些听不懂。
裴言川说罢眼眶又红了,一副泫然欲泣模样。
“我……”
这未免有些突然,李清琼不知道自己又何时招惹了裴二公子。
“抱歉……我去衙门了。”她是最怕男子哭的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在裴言川这里她向来是个胆小鬼,李清琼起身披上衣服,决定不在裴言川面前碍眼。
走去衙门的路上李清琼心神不宁。脑海里反反复复循环裴言川的话。
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或许她从未懂过裴言川。李清琼觉得头很疼,头痛欲裂的那种。
老祖宗诚不欺我,男人心,海底针。
离水患的日子越来越近,李清琼变的越来越忙,有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回家时间也越来越晚。
清晨衙门。
一声嘹亮的女声打破清晨的寂静,一旁花圃里带着晨露的梅花也跟着声音抖三抖。
“李清琼你简直疯了!”
“我在清河任职这么多年,不说下暴雨,每年只要不干个几个月那就得谢天谢地。现在你说要修堤坝防洪水?”
“压根不会生的东西防什么防!”
杨天恩罕见的一大早就来县衙。
她前几日见李清琼主动看公文以为她变性了,没想到几日不到又回到原样。
看来她还是那个只会读圣贤书的银样镴枪头。
清河每年收成稀落十有八九是因为干旱,上一次生洪水还是二十年前,而李清琼如今冷不防的要建堤坝,在杨天恩眼里这就是劳民伤财的无用工程。
杨天恩平时那张惨白的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连头上那顶乌纱帽也被气歪了。
相比起来李清琼此刻淡定多了,她早料到有人会反对。
女子身着浅绿色公服,头戴长翅帽,蛾眉黛目,神色恬淡,朗声道。
“杨大人息怒。既然清河二十年前生过水患,那又怎么保证以后不会生?何况修建堤坝不仅可以防洪还可以蓄水,有利于农耕。”
杨天恩怒气冲天:“一派胡言!”
“简直不可理喻!”
“李清琼你如此擅作主张可曾把我这个县丞放在眼里,还是说官高一级压死人你从未想过他人看法!”
“气煞我也!”
奇怪。
李清琼心里冒出点疑惑。
依照杨天恩圆滑的性子她今日不该如此执拗。
“我已将请奏的折子呈递女帝,女帝已经批准。”
“——难不成杨大人想违抗圣令?”李清琼问。
“你!”杨天恩瞪着李清琼。
过了半晌杨天恩不怒反笑,道:“好啊,李大人既然如此肯定今年清河会有洪涝,那我便帮大人多给百姓宣传宣传。但若是今年没有洪涝,李大人没猜对,那李大人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