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借力凑在李清琼身前低声说道:“李大人放心,南山上的您让我种的东西都没事。只是我真的很担心……要不是我……他还那么小,也不会受这种罪。”
薛氏一边哭的肝肠寸断,一边瞧着李清琼眼神黏糊的能拉出丝来,用尽全身力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李大人是当官的又是京城来的富家小姐这辈子自然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哪怕是没有名分,只是将他带在身边日子也比现在好过,他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西西着想。他和西西孤儿寡父难免受人欺辱,他倒也罢了,可他怎么舍得西西同他一样受苦,何况李大人确实是个好人,所以有些事即使再怎么不耻他也是要争一争的。
裴言川进医馆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一个男子无骨似的躺在妻主怀里,害怕的牵着妻主的手,而妻主就那样任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左手传来的疼痛清楚提醒他这是现实。
“主子,你怎么站在外面?亏得我不放心跟着来了。”小昭打着伞从后面跑过来,只顾心疼主子没有瞧见屋里的情况,连忙扶着主子进屋。
李清琼听见小昭的声音回头去看,瞧见裴言川正像个木头似的直直的立在门口,立刻松开扶好的薛氏心疼的赶去那人旁边。
可这举动在裴言川看来却有一丝心虚的意味。
“阿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瞧见那人微湿的肩膀李清琼帮人把外衣脱下,脱下自己刚换上的干衣将那人裹紧。
“我不能来吗?”
还是打扰了你的好事了?
裴言川淡淡的瞧着李清琼的动作,声音冷的如同隆冬的风雪。
小昭一心顾着主子受伤的手,没现主子异样的语气,向李清琼解释道:“主子手受伤了,乌青了一大片,有些使不上力,得快点找华大夫看看才行。”
李清琼眉头微皱:“怎么受的伤?”
“避难所有人起了冲突,主子没来得及躲手被砸中了。”小昭答。
起冲突?避难所派了那么多差役,怎么会连难民都看不好,还这么巧刚好砸到阿言。
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清琼表情凝重起来。
因裴言川到来而被晾在一旁的薛氏眼中快划过一抹冷色,之后立马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求着裴言川:“裴郎君,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这么小的孩子若是这样耗下去会死的……唔唔……”
薛氏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裴言川瞧着地上的人,他是何等聪明立刻感受到这位素未谋面郎君身上对他的敌意,他还未置一言,就如此给他扣帽子。
又瞧见李清琼凝重的表情更觉得心里堵得紧。
李清琼也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只为自己不顾他人安危。
裴言川只觉口里干涩,开口解释道:“我并没有要插队的意思,这位郎君不必如此。”
薛氏止住哭声,看见李清琼凝重的表情以为计谋得逞,又楚楚可怜的给裴言川磕了几个头,尽显弱势。
女子总是会对绝对弱势的一方展现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