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
空看了看正跟荒泷一斗互相一口一个‘放牛的’和‘飞行矮堇瓜’互怼的派蒙,以及无奈旁观他们吵架的久岐忍,又看了看两两交谈的伐难和应达、烟绯和夜兰四位女性,最后看了看拉着浮舍念叨不停的弥怒……最终他无奈叹气道:“我们这是什么组团踏青的旅游团吗……”
身旁的魈也认同的点点头:“确实,他们太吵了。”
空转头看他:“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吧,只是来一趟回收遗物而已,怎么全都跟过来了……”
本来只是他和派蒙、以及想要来看看能不能回收太威仪盘完成客户遗嘱的烟绯,三人一同前往层岩巨渊而已,结果一路偶遇熟人,又遭遇塌方,一行人掉到地层深处,最后又遇上了更早被困在底下的魈他们……
“而且你们可真行,打算提前过来蹲守我,结果先一步自己遇难了……”
魈眼神漂移,干脆转移话题道:“这里很古怪,时间和空间都很混乱,而且,我和浮舍他们之前是莫名听到了你的声音,才因此越走越深,就像是这片空间有意识的在引诱我们一样……要小心。”
空点点头:“嗯,其实我有些猜测,我想这里应该是受到了太威仪盘封印的那处地宫影响,很可能是外面那根奇怪的巨钉和巨蛇产生的冲击导致封印蔓延,经过几百年的演化,地宫的力量变得更加古怪离奇了,比起凶狠的杀戮,这里更倾向于消磨人的灵魂,不能在这里久待,得想办法尽快离开。”
“唔,我想想……总之,看看能不能找到太威仪盘吧。”
商议过后,一行人再度出,不知走了多久,他们遇上了一扇古怪的门。
似乎进入门内之人都会看见内心最为恐惧的事物,这让空更觉这片空间就像只窥视人心的怪物。
他尝试走入门内,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可他并不是怕黑的人,这让他有些奇怪。
“……什么都没有?”
回身望去,那扇门不见了,还没等他升起警戒,周围的漆黑褪去,化作一片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他出现在一片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但身边经过的人面目都被迷雾笼罩,无法看清。
不止如此,城市中的建筑也在不时变化,它们的模样都似曾相识,就好像他曾在别的世界旅行之时见过的那些建筑。
看多了这样不稳定的场景,实在是令人生理不适,空尝试着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到一栋熟悉的二层楼房子,那正是他和荧的家。
还没等他再靠近一步,他突然一脚踩空,落入冰冷的水潭之中……
“呀!找到了,人在这里!”
“空!”
……
他被人从水潭捞起,睁眼看到的都是神色焦急的熟悉面孔,派蒙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吗?吓死我们了,你刚一进入门内,门就关了,我们在外面砸了半天开不出来,结果你却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水潭里,这是怎么回事?”
空茫然地眨眨眼:“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门内见到的都是什么……”
他向众人描述了一番那样的场景,其他人听了也云里雾里。
“还是别在这里耽误了,也许这是这片空间消耗我们的手段,总觉得经过这一遭,莫名多了点疲惫的感觉。”
最终他们选择放弃研究这扇门,继续寻找别的出口。
在众人合力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半空有着巨大的太威仪盘的幻境之地。
这附近的时空更加混乱,众人记忆中的场景会再现,曾经死在这里的那些亡灵亦重现于世,借时光的隧道能通过改变过去时刻的场景,来影响未来时刻的场景,他们借此破解了困锁他们的谜题,也捡到了部分千岩军留下的笔记,和一个变小了的太威仪盘,以及藏在太威仪盘之中伯阳留下的笔记……
世人面对死亡、尤其是无尽困缚于这种诡异地方、只能在孤独与绝望中死去的情况下,总会有一刻万分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伯阳亦是如此,他不过一个普通人,也曾无法控制地埋怨过为什么留在地面的是他的弟弟戎昭而不是他,但作为兄长,他同样高兴自己的弟弟能活下去,他坚守到了最后一刻,与魔兽一同被这片空间消磨殆尽,成为了被留在地下的幻影。
找到太威仪盘,他们也便能成功出去了,不过这件太威仪盘终究无法带出,因为它也只是一道幻影,由这片会将人所思所想具象出来的空间呈现出来的渴求之物,完成它的使命后,它也消散于无形之中。
伯阳的遗物交由作为他后人的夜兰带走了,脱离险境的一行人除夜叉们外,皆相约去往璃月港聚餐庆祝死里逃生。
夜叉们身染业障,无法跟常人久待,空让派蒙跟着烟绯他们走了,他自己则追上浮舍他们。
哪怕浮舍装作一副寻常无恙的样子,他也能看出,当初他的死必是成了浮舍的心结,在他看到伯阳笔记中埋怨为什么留在地上的人不是自己时,浮舍也是露出满面自责与愧疚的神情……
“浮舍,我可不许你多想哦,我那时候是真的心里有数,虽然不记得后面生了什么,但那绝对跟我的决定无关,说不定留在地面也会有意外生,到时候要还白白搭上你一条命,像今日这种团聚的时刻可就没了。”
浮舍对他的劝解忍不住露出些许难过,怅然道:“我知道,可是……”
“欸打住啊!”空拦住他,瞪了他一眼道:“别跟我讲那些婆婆妈妈的,我就给你看,要是当初留在地下的人是你,现在会是什么场景?那就是我们聚众吃你的席懂不懂?”
浮舍:……
弥怒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还配合地摆出一副哭丧的架势——
“大哥啊,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就是啊,浮舍你这混蛋还欠我八万摩拉呢……”
“呜呜呜大哥既然你走了,那你珍藏的那副茶具是不是就能归我了……”
浮舍眉头竖起,连忙打断他们:“喂喂喂!别假哭了!我要真死了也得被你们气活了!弥怒,什么叫我还欠你八万摩拉??分明是你买布料的帐都记我头上,欠了我多少次了!还有伐难!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我的茶具……”
任由他们四个吵作一团,空和魈相视一眼,皆笑而不语,举杯为这一刻难得的再聚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