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血螺中了隐身人的木马计,将内藏医蛭的牛肉拖进了天域之内,遭到了医蛭攻击。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慌之下,原本性情凶顽的血螺此时更是丧失了所剩不多的理智,竟然出手攻击了帮它清除医蛭的贠青春。
青春姑娘的惨叫声从天域中传出,在外面偷听的隐身人眼角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错,隐身人这次来就是为了血螺天域中入定的嚣陨霜的。只因血螺天域防守严密,隐身人不得其门而入,就是知道门户在哪里,不知道天域属性,也不敢贸然进入血螺天域。“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你守的严密,对方连端倪都看不出来的时候,没有哪个聪明人去做傻大胆,轻易探试,即便要探试,也是让别人去试的,隐身人自不会去做的。她先让沈沉去探试了青春的底子,看出青春使用的是无相天花,自己绝对不会上前着相,只远远地抛出洛龟甲,消耗了无相天花的能量,就轻易地破了此术,救下了沈沉。一面让沈沉感恩戴德,一面又能在沈沉面前显得特有能耐,好叫沈沉之后更加死心塌地地干这种试水的傻事。
其实倘若隐身人贸然遇上无相天花,她未必不会着道的,毕竟人世间又有几个人真正地能脱得六贼困扰的呢?可她手底下有人,手底下的人不能不听她的,探试丢人的事,总轮不着她做,她都是拿人不断地试错,最后作出决定,成功的几率肯定比手下高。如此越显得她有能力,应该当头。如此就可以长久地保持领的地位了,这就是御下的阳谋,你怎么破?
沈沉不顾自己安危,上前做了探试,还要被主子骂是无能,还要对主子表达搭救之恩。他刚穿上衣服,新的任务来了,隐身人又示意他进血螺天域探试虚实。
沈沉原是聪明的,他很清楚主仆之间的这种关系,遇事从不强出头,努力保存自己的势力。因此他能从一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小头目。在奈何林的时候,有什么危险的任务了,他也是支使年轻的,地位低的人先去,有事的时候,他也瞧的差不多了,十有五六能拿出解决的方案来,手下的人也信服支持他。当然那十有四五的时候,手下都是噶了,此时他也要会哭一哭,把事情推给概率,总会有牺牲的,我们要化悲愤为力量,继续伟大的事业布拉布拉的,说的手下小年轻觉得自己老大有情有义的。但是这一招对稍微上了年纪的就没有什么用了,因此就要在舆论上贬低他们,给他们戴上老油条、老白兔的名头,带领年轻人一致反对他们,最后还要把他们排挤出骁禽郎的队伍,其实他们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有了自我意识,不好耍了而已。可是唯独如此,他才能维护好自己的队伍,让骁禽郎保持旺盛的斗志。
只不过现在沈沉的手下人都被嚣陨霜母女干掉了,他虽然有个位份,回去之后,铁鹞子门可能还会给他配手下,但是现在他在隐身人眼前,又不得不干小兵干的事了。
明知道凶多吉少,他还得像年轻时一样,硬着头皮往前冲,只不过现在往前冲的他觉得格外难受,现在的他明白事儿了,早没有年轻时那股子劲头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点儿招儿也没有,即便隐身人对付敌人只有个五成把握,对付自己人那可有十二分的把握,不要说沈沉的把柄在隐身人手里攥着,就连沈沉家人的性命都由她说的算,他没有选择的。
隐身人只给沈沉使了个眼色,沈沉立刻听命,提刀往血螺天域冲去。
那个血螺天域岂是这么好进的?虽说天域有门户可寻,但它在守域者之外的人来说是无影无形的;其次,血螺天域的门户开在何方,也全凭血螺心意,它想开何方就开何方,他要是想关闭天域,也能关闭。要想硬攻也行,你的攻击级别要强过它的防守级别才行。隐身人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们现在不知道,但沈沉是确定没有的。
沈沉也存了心眼儿,表面上义无反顾地冲锋,估计快到跟前时,还是停住了脚步,挥动斩马刀探试天域的所在,为了向主子表现,他一边砍,一边大吼大叫,说什么要报仇雪恨,说什么无耻小辈,只知做缩头乌龟什么的。
隐身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沈沉的行动,沈沉什么表现她并不十分在意,只要他还听话,她便不去计较。她更关心沈沉探试的结果。
“嘭!”的一身闷响,沈沉的斩马刀果然砍到了什么东西,这个大约就是天域的边缘了。沈沉立刻用斩马刀在附近划拉,探试出天域的边缘是个圆弧形状的。
沈沉斩马刀在血螺天域上划拉,肯定要惊动血螺的,毕竟这个天域其实就是它形状的外化。虽然此时它正受血沼医蛭的侵扰,但之前青春替它挑走了大多数的血蛭,它尚有体力作妖的,被沈沉刀砍天域,立刻激凶性,调转螺头,吐出口中的血色长喙,就要攻击沈沉。
血螺天域的攻击,不是沈沉这种人能够察觉的,但隐身人是可以感觉到的。只是两人相隔距离太远,来不及救援,她大喊一声“沈沉,当心,退下!”
沈沉正等着这句话呢,拧腰横跳,整个人就像装了绷簧一般,往后越开。逃命的事不积极,还等着在原地牺牲得奖状么?
不过沈沉不是隐身人,他虽然逃的够快,但看不见血螺攻击的方向,辨不明攻击的度,逃跑的路线正在血螺的攻击路线上,血螺动喙的度肯定要快于他动身的度。当他飞身落地之时,血螺的尖喙也到了,正正当当地刺在他的小腹部。血螺得手之后,立刻吮吸起来,沈沉捂住自己的小肚子,痛得佝偻起身子,嗓子里挤出微弱、断续的“啊、啊、……”,很快就没有了生气。血螺天域是隐形的,但沈沉的血可不是隐形的。
血螺贪婪地吮吸沈沉的鲜血之时,却忘记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行迹。
隐身人虽然觉得惋惜,但又怎么会放弃这绝好的攻击机会呢?她伸手从背后摘下一物,拿在手中。此物名为“善见金轮”,是西域传来的一种兵器,为天降陨铁而制,形如圆环,外有锋利的齿轮,旋转抛出,百步之内,也可切金断玉。隐身人瞅准了显形的喙,抛出了金轮。
血螺天域坚固的是它的壳,肉身部分也是柔软的。善见金轮脱手,一道白光划过,斩断了血螺天域的喙。沈沉的尸体没有了拉力,仰头倒下。那长喙断头,疼的乱甩,又兜不住血,甩的到处都是。
连隐身人身上都溅上,点点桃花。隐身人可顾不得干净,既然牺牲了一个得力手下,也不能白白牺牲,她要趁此机会斩杀血螺,找到嚣陨霜,完成此次的任务。
金轮一击成功,飞回隐身人手中,隐身人不令它停留一刻,一甩手便将金轮又甩出,向着血喙中间劈将过去,那里定然是天域的开口之处。
“何人大胆!竟敢伤我宝贝!”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断喝,吓了隐身人一跳,怎么此处还有别人?
就在金轮要砍上血螺头足的时候,地下猛然窜出一片树根,直插而上,树根之间挂着一道道铁锁链,形成了一道铁网。
善见金轮挟带尖锐的破空之声,不留余力,飞旋转而来,哪怕同归于尽,也要一举将血螺天域击碎。哪料凭空出现这样阻碍,却也收回不得,迎面撞上铁网,登时火星四溅。金轮是陨金打造,铁链不过是凡铁制成,金轮过处,铁链三两下就被斩断。可耐不住铁链数量众多,金轮的势头也被阻滞,加之金轮有齿,有一根的铁链刮在金轮之上,一下被绞了上去。铁链之间相互牵连,全部被绞在了善见金轮之上,一时间竟缠成了一个大铁球。
如此金轮也飞不动了。被挂在了树根之上。
隐身人急急召唤金轮回头,无奈树根很快将铁链球缠裹在内,拉进了土中。
“哈哈哈哈……”金轮被制之后,刚才那声音又传了出来。这回隐身人听清楚了,声音就是从枝枝丫丫的树根堆中传出来的,听着还挺耳熟的。
那树根堆一点点蠕动,最后拥脱出一人来。
“贠妈妈,你没有死?”隐身人见到此人是先前在天罗地网阵中死去的贠妈妈,不由大惊。
贠妈妈站在树根堆中说道“哦,你认得我,看来咱们还是旧相识了。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能混进嚣家来。”
话音未落,隐身人脚底下蹭地钻出一片树根,如柄柄利剑向上刺去。隐身人冷哼了一声,飞身跃起,躲过了树根攻击,落在头上的一棵高大的榄枫树上。
可她刚落脚时,只觉脚下一软,榄枫树枝竟像活了一般,倒卷过来,要缠住隐身人的脚脖子。
这隐身人也不是一般人,适才在血螺三鞭的攻击之下,都游刃有余,轻松躲避,不要说这活木之术了。接着尚未变硬的树枝之力,往上一蹬,身子再度腾空,手中甩头往下狠狠丢去,正中树枝,咔嚓一声,直接将活木切断。
人虽然腾空而起了,可不能不落脚啊,没有接力之地,她依旧要落地的,可满地都是贠妈妈的活木,一旦被活木缠裹住,拖入地下,又无地行之法,岂不要活活闷死?
可那隐身人丝毫不慌,她似乎很了解贠妈妈的招数,早有应对之策。下落之时,从怀中掏出一物,握在手中。就要跌进树根之中的时候,她将此物用力往下掷去。地上的树根随着贠妈妈的心意而动,隐身人落下之时务必要将她擒住,觉知有东西落下,便蜂拥而上将此物缠裹住。而此时隐身人方才落下,猛蹬树枝再度跃起,这次她学乖了,不再往树上跳,而是横着跳出了树根之外。
这些树根不是会在地下乱窜的吗?她跳出范围,贠妈妈照样能追过去啊。看官且不要着急,你不要忘了隐身人刚才丢下的东西。
隐身人落地后,树根才察觉捉错了东西,便要松开,可是为时已晚。刚才隐身人丢下的那东西,在树根缠裹的压力之下,出了引信,内部开始生反应。听得短暂的呲呲声之后,“轰——”便生了大爆炸。
这个爆炸可非同凡响,也不是寻常可见的黑火药爆炸。黑火药生爆炸出的光是亮红色,有硝磺气味。这个爆炸出了耀眼的光芒,靠近的树根全被烧成焦炭,爆炸之后,白色的亮星还在四散迸开,迸在树根之上,树根就被烧穿,马上从活木变成死木。整个过程持续半分钟,方圆三丈内的活木竟然全被消灭。甚至贠妈妈脚下的活木也被波及。
贠妈妈不由大惊“此乃何物,竟有此威力?”
说来此物倒也稀奇,名为“阙金丸”,非是中土之物。
阙金,就是现在的铝。只是古代燃料温度不够,无法将氧化铝中的铝提取出来。后来有一方士,将冰晶石投入氧化铝中,造出了铝。因铝的质地如银,且又清轻,古人认为此乃天阙中之物,故名阙金。因彼时中土之人不知道用冰晶石制阙金之法,转运中土的阙金极少,没有多少人见过,更不要说开使用了。
而这隐身人却能得到此物,她尝试用一份阙金,三份铁红混合,再加入一点火金、雷盐、焰土做成了这“阙金丸”,一经挤压便立刻爆炸,燃烧的阙金可达25oo度的高温,再加上爆开的火星中夹杂着阙金和铁红,专克甲木之物,实实的活木克星。
看来隐身人早就把嚣家的人研究透了,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贠妈妈被破了法宝,又该何去何从?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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