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光复和昭武阐禹……
萧清瑶沉吟片刻,冲燕十二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几人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烛夜,逐知情知趣的合力抬着厨娘子退了下去。
这一天过得,比深入敌后还惊险刺激。
“血腥味很重,需要我去书房或是隔壁耳房将就几日吗?”萧清瑶看向赵震霆,询问道。
“皆可,随你。”
萧清瑶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床榻上躺下,“行。过来睡吧。”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睡相……应该挺好……罢。”又打了个哈欠,盖上被子,很安详的睡了。
这个特制的床榻不分里外,床头靠墙东西向的摆放,左边一侧临窗,右边是另一间被萧清瑶改成小库房的耳房。
她睡在右侧位置,整个左边的床铺还能再睡三四个壮汉,因为腹部受伤的关系,只能仰面平躺,一板一眼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安详。
这是赵震霆等了片刻后走进屏风,站在床榻另一侧看到的萧清瑶。
已近寅时,正是夜与日交替之际,房中龙凤呈祥的红烛已经烧了半数有余,浓郁的草药味将血腥气压得很淡,若不是她睡着后的脸色看起来比醒着时还要苍白些,仿佛刚才她满身是血,被人抬回来的样子只是他的错觉。
从被褥到枕头,确实如萧清瑶所言,都是按照他家中惯用的料子和花色,灰扑扑的棉布,没有熏香,只有皂角洗净晒干后的味道。
赵震霆脱下罩衣,叠放整齐后摆在床头的矮柜上,慢慢掀开被褥,躺到床榻的最左边,闭上眼,却能感受到不远处似有若无,轻浅的呼吸声。
在陷入梦境的最后一刻,他却在想:再熟悉惯用的床榻被褥,也无法改变多了一个人的事实。
说不上讨厌还是欢喜,反正,都一样。
忙碌了一天两夜的公主府,在黎明破晓前才再次安静下来。
***
镇国公主大婚之夜被临时传唤入宫,半路却被一群死士劫杀,身受重伤的消息被萧文辉压了下去。
他的确只是想要试探、确认萧清瑶身边是否还有暗卫保护,并非要致她于死地。
至少现阶段来说,他对自己的女儿没有动过实质性的杀心,哪怕他曾经将萧清瑶‘卖’给昭武阐禹。
作为一国之君,作为想要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一国之君,他连自己都能利用,更遑论萧清瑶。
比起萧清澜,这个早早就被他舍弃的女儿倒是更聪明些。
只是,可惜了……
“去公主府传道口谕,镇国公主旧疾复卧床不起,归宁礼暂且免去,待她身体康健后再入宫问安。令驸马暂缓上任,留府悉心照料公主,待公主安康无恙,再行赴任。”
“是。”
内侍领命退下,空荡荡的御事殿偏殿,只剩萧文辉一人。
他龙袍加身,曙光乍现的第一缕光透过金柱斜斜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昭武阐禹的野心是天下,是五国。朕也应该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不止大昭……”您说是吧?父皇。
那个曾经他仰望的父亲,打破旧制立他为储,又废了他的人。
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