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切都是个梦。”姬扬予以否定:“等云衿羲醒过来,未必肯当一回事,或者陷得更深。”
宫雾也觉得有几分饿,把脸埋在袖子里闷闷的想。
再拖几个时辰,就不是老皇帝渡劫,是她们的肚子渡劫了。
好想喝热热的螃蟹粥啊。
再来点鸡羹花糕,来几碟爽口小菜……咳咳!
如果是她,怎么样才会彻
底断了念头?
平时那些无情道修是怎么断情劫的?
“还有个办法。”杜韧又有了主意:“咱派个人假扮成芙蕖夫人,
让她对皇帝大肆献殷勤,
让他深深厌恶她,觉得这是媚俗之人!”
“芙蕖夫人表现的放浪又轻浮,他说不定就恶心了,情劫也就过了!”
“可是万一成了呢?”宫雾撑着下巴道:“或者皇帝觉得古怪异样,咱们会被画册扔出去。”
前三劫扔出去都勉强能服气,最后临门一脚被淘汰了,好可惜啊……
“他入了痴心,自然会越钻越深。”姬扬半晌道:“说到底,老仙人是设法让皇帝彻底绝望,自行断情的。”
“要不,我们趁着皇帝微服私巡,把他骗醉了,来一场幻境?”
比梦更清楚真实,有详尽情节乃至结尾,能让这个人彻底明白。
杜韧听得糊涂,敲敲桌子道:“你想让他梦见什么?”
“梦见他娶了这芙蕖夫人,反而是丞相娶了他的皇后。”
姬扬看向她们,此刻已隐隐猜到真相。
“丞相重情,会怜爱妻,看出她的诸多好处。”
“皇帝无情,所以哪怕真心人就在枕畔,也视作空气。”
如果让云衿羲做局外人亲眼看见,自己是如何弃置妻妾不顾,荒废了多少人的年华,他或许就会醒了。
杜韧由衷道:“你确定你是无情道?”
宫雾摇头:“师兄比我们懂多了。”
她想起昨日的话,又玩笑道:“难道这样的情愫,也是师兄亲历过的心魔?”
姬扬望着她,许久才点了一下头。
“嗯。”!探一番,万一有别的暗疾呢?”
事不宜迟,他们即刻改换装扮,又使了些银子让京城里几个有名的茶楼都走漏风声,说是外州的名医游历至此,乃是妇科圣手,而且还会悬丝诊脉这般的绝活。
很快,‘名医’下榻的酒楼里立刻有各路人过来请他们上门瞧病。
有些妇人直接出面求诊,杜韧便很是快地顺带帮忙看了,哪怕她们仅是史书里未被记录的一笔幻影。
等得日头西斜了,丞相府里的丫鬟才秘密打扮好,混
进人群里托他们进府一瞧。
宫雾扮成小药童走在队伍后面,
冷不丁被塞了锭银子。
“还请三位守好本分,
不该说的……对外什么都不要讲。”
杜韧一捋胡子,声若洪钟:“老朽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分寸。”
芙蕖夫人藏在幕帘深处,仅仅在右手腕处绑了红丝,供杜韧切脉诊治。
丞相在旁边颇有些坐不住,一颗心都系在夫人身上。
杜韧细细诊了许久,如实道:“夫人是否年幼时坠入湖水里,后来渐渐就有了夜半心悸的毛病。”
芙蕖夫人惊声道:“大夫连这都能觉察出来?果真是神了!”
杜韧把病因讲了大半,拿笔写了数张药方,吩咐她静养便好,心宽之后自然能解。
丞相面露喜色,亲自把他们三人送出府外,还打赏了好些银两。
杜韧随手把银元宝都递给宫雾,小姑娘揣在怀里有些抱不动,又觉得像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