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聽到了這話的師暄妍,會揚起小臉,呷著至少一點點酸味,對他說,哦,那?江晚芙說了什麼,可有碰了你身?體。
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拉開?他的手指,把最後一枝粉艷艷的桃花插在玉淨瓶中,隨即便無所謂地道:「灶膛里還煨了栗子呢,熱氣騰騰的,很好吃。」
寧煙嶼聽了心裡怪沒味的,自己主動說了出來?:「太子妃,你都不問問,她來?找我,說了什麼。」
師暄妍曼聲道:「定是想替她阿耶求情之類的,我猜,殿下你也沒有答應。所以,問與不問都沒什麼嘛。」
說完,她把案上的花瓶挪了一個方向,給寧煙嶼展示自己勞動了一上午的成果。
「你看,好看麼?」
斜照的春陽,鋪了一層金燦燦的光粉在花上。
紅綠相襯,間雜鵝黃與楊妃色,不會過於?莊重,也不會太顯輕挑,這都是彭女官教給她的,她一點就透,技能突飛猛進。
彭女官還教了她許多宮裡的規矩,以及宮中的娘娘不得不會的二三事,師暄妍好學上進,經常得到彭女官發自真心的誇獎。
寧煙嶼發覺自己正在和自己的太子妃雞同鴨講,完全不在一條路線上,太子妃對他這些?事好像一點興都沒有,明明就在之前,她還說,不喜歡與人共事一夫,希望他不要給她帶來?這樣的困擾。
可她一星半點的危機感都沒有。
是因為,迄今為止對他還沒有一點點感覺麼?
都這般久了,太子妃對他仍未能動心,這讓太子殿下不免有點氣餒。
不過他對於?自己想做的事,志在必得的人,正如他所言,耐心足夠。
他需要在一年?之期內,解了她的毒,治好她的病,以圖能夠長久地留她在身?邊。
不知?是不是他的一番誠心感動了天,太子妃擱置了忙碌了一上午才插好的瓷瓶之後,忽地柳眉揪緊,雙掌捂住了小腹。
「師般般!」
這種情況他是見過的。
就在離宮那?夜的驪山腳下!
寧煙嶼心口一緊,哪裡顧得上一些?有的沒的傷春悲秋,一臂環繞住了少女的脊背,將她整個抱進了懷中,抄過膝彎底下,將少女一把送上拔步床。
「彭女官!」
彭女官即刻進來?待命。
太子吩咐道:「請華叔景來?!去!」
她已經疼得厲害,臉頰白得像宣紙一樣,清澈的汗珠沿著皮膚的毛孔滲了出來?,匯集成輕細的水流,蜿蜒往下。
這種疼痛之勢發展得很快,便遽然蔓延了全身?,令她整個身?子都禁不住在他懷中抽搐起來?。
因為疼痛,她抓住了寧煙嶼的胳膊。
指尖幾?乎掐進了他的肉里,指骨一寸寸泛白。
「好……好疼啊……」
少女失了力氣,汗津津的小臉埋入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