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民以食為天!君以民為本!那要按二嫂嫂所說,若將來傑表哥真的成功了,讓無數的百姓得以填飽肚子,不再流離失所~
那他所行之事豈不與那些征戰沙場的英雄,助理萬機的賢臣,一樣的功高嗎?
又何嘗不是位為國為民的大英雄!
何況,這世間的將軍,賢能也就那麼幾個,總不能大家都去做,那到時候~,地誰種?城誰蓋?絲誰織?病誰醫?!
總不能因著一個人志向不同,不愛讀書科舉;不喜出仕為官;不善與人交際;就認定他是個敗家子吧?!
就連二哥那樣整日不學無術的,都能被人稱之為才子,為人所追捧?傑表哥不比他強百倍?怎麼就成了犬子中的犬子了呢?」
說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湘雲,一副等著她來辯的樣子!
王熙…:嘿!合著這丫頭剛半天不說話,並不是對那史傑不敢興,而是…擱這兒想辯詞呢?!
突然就被認定為對方辯友的湘雲…,也是一頭霧水,覺得:她剛好像也沒說什麼啊?怎麼這丫頭就衝著她來了,還一副要替她三堂兄打抱不平的樣子?!
不過,看探春一臉的嚴肅認真,也不敢不應對,嚇得急忙將嘴裡的棗子咽了,站起來朝探春解釋道:
「我剛只是說三哥哥不愛說話,性子太悶了些,與我聊不到一處,並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又加了句:「剛我聽嫂嫂說完他做的那些事,也…也挺敬佩他的志向與毅力的!」
說完,才驚覺:咦?自己為啥這麼怕這丫頭啊!
誰知探春依舊一臉不滿意,
「他不愛說話,可能只是因著與你話不投機,這才不知道聊什麼,要是碰上與他志相投的,未必不能暢所欲言!」
意思:他只是不願意搭理你而已,並不是性子悶!
眾人……
王熙……:呃?似乎…妥了?
三日後,忠靖侯府……
「你這回禮回的也太快了!我那幾匹緞子才送了去,你這螃蟹就到了!幹嘛跟你師父師娘這般客氣?!」
史夫人看著親送了幾筐螃蟹並幾壇酒過來的王熙…,忍不住嗔怪道。
「什麼回禮?那緞子是師娘送給我的,這螃蟹則是我家那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了,特地讓我帶了來孝敬師父師娘的,一碼歸一碼!」
王熙聞言就笑眯眯道,又上前攙了史夫人的手:「何況我此次過來,乃是有要事與師父師母相商的!」
史夫人……
「說吧,你到底有何要事?還要同我和你師父一起商量?」
待丫鬟們上完茶後,史夫人就忍不住朝著王熙問道,實在想不出她們娘們間的事有什麼她做不得主,還要與他家那口子商量的!
王熙聞言便又笑道:
「還不是為著傑哥兒的婚事兒,這兒子娶妻,總得同時問問父母的意見吧?」
「什麼?!你要給傑哥兒做媒?!誰家的姑娘?!」
史夫人聞言忙欣喜的站起,這幾年她可真是為傑哥兒的婚事操碎了心了!但那混小子…,唉!不提也罷!
「也算不上做媒吧,畢竟我還沒問過女方家裡意見,只是覺得兩人合適,便先過來尋師父師母商量了…說的這姑娘其實師娘也認識,正是我二叔家的…三妹妹!」
王熙聞言就開門見山道。
「探春丫頭!?」
史夫人一聽王熙說的是探春,立刻就想起曾經在「且風聽嶺」開業時,與那丫頭的一面之緣來,不過寥寥的幾句交談,就讓她對那丫頭印象深刻,覺得不論是心性,還是辦事能力,那丫頭都是一頂一的好!
後來的日子又曾在賈府中見過其幾次,尤其上個月老太太壽宴,還見那丫頭與湘雲幾個被南安太妃召見,無論應答還是進退,都十分的得體,絲毫看不出是個庶出的!
「那丫頭倒是個好的,就連你師父都說,她是你們二房裡難得的清明之人,只是…」
史夫人忍不住猶豫道…
……
「莫非師母也嫌棄三妹妹是個庶出的?」
見史夫人面露猶豫,王熙還以為她也同旁人一樣嫌棄探春庶出的身份呢!
本來她還以為,忠靖侯夫婦皆是庶出,未曾功成名就前亦吃足了這方面的苦,便最不會在意這些呢!
此時見了,不由得就為探春有些不值!在她看來,要不是因著庶出,十個傑哥兒也配不上一個探春!
「你想哪兒去了!我哪是為這個啊!」
史夫人眼見著王熙嘴都撅起來了,哪能不明白她想的什麼啊?立刻上前一把將她又摁回了椅子裡!
又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這幾年為了傑哥的婚事操心成了什麼樣子?再說…我自己兒子什麼樣兒,我還是心裡有數的,探春丫頭配他,簡直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
「那師母可是怕傑哥兒古怪?又拿什麼剃度出家威脅著不肯結這門親?
這點師母還請放心,實不相瞞,我之所以跑這一趟,皆因著前幾日在「且風聽嶺」,傑哥兒親送了探春妹妹一籃子他種的果子,尤其裡面還有…七八個獼猴桃呢!
不但如此,此後的幾天,我那兒幾乎天天都收到他送來的各種花兒以及各種果子,雖說是給眾姊妹,萱姐兒、茂哥兒一起賞或者吃的,但以前我每每去山莊,可沒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