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不知多少女子對甄氏既妒又羨,恨不得以身替之!
水溶就等著賈璉搭這句話呢,聞言忙一臉愁容的長嘆一聲,才又道:
「唉!世兄有所不知啊!本王身處的這個位置,又乃家中嫡子,雖想法與賈世兄一模一樣,想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卻奈何身不由己!
自幾年前王妃小產後,身子就越發的孱弱,很難再生育了!本王強壓了兩年,遍請名醫也不得治,沒辦法之下,只能勉強納了郭氏為側妃,為的不過是先好歹生下個孩子來,也能給王妃減輕些壓力,萬一其心情舒暢了,孩子就又有了呢?
誰知岳父家就出了事,王妃一時急火攻心,舊病病相迭,直纏綿了病榻一個多月,才稍稍有了點起色,但以後怕是要常年以藥為伍,且再動不得一點氣了!
她知道後,不想連累於我,竟打起了去家廟中帶髮修行的主意,好讓我能休妻另娶!
我自然是不從,偏我這王妃性子執拗得很,一旦認定某件事,便不管怎麼勸都勸不下來!本王也是被她逼的不行,又恐與她爭吵氣壞了她,只能借著陪今上打圍之際,跟著跑出來躲躲了!
今日看賈世兄一家其樂融融,難免便想起當初和她初成婚時,也曾一起於這圍場策馬奔騰的場景來!
唉!若是我和王妃能有個孩子,大抵也不會將日子過成這樣吧?可惜,本王與她都沒這個命!」
水溶一邊看著不遠處營帳外玩耍的王熙母子幾個,一邊滿目悵然道。
賈璉…沒想到這位還真跟他這兒訴說起衷腸來了?
只是…這番話這位早不說,晚不說,偏甄太妃薨逝了,甄家被抄了後才說…可信度就不免太大打折扣了!
而且,他冷不丁跑他這兒來說這一通,又是為了什麼呢!?
「還能為了什麼?!可氣死我了!」
片刻後,當王熙詢問賈璉水溶過來都說了什麼後,頓時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剛我才知道,原來這不要臉的在兩個多月前,老太太八旬慶的時候,就在園子裡以迷路為由堵過玉兒!
我看他這是賊心不死,故意說這話給你聽,怕是還打著玉兒的主意呢!」
「什麼?!那玉兒怎麼不早說?」
賈璉聞言立刻震驚道。
兩個月前?那時甄家似乎也才剛被抄吧,消息應該還沒傳到京都!北靜王那時候就搞這齣,想必是在那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這是…覺得甄家沒有利用價值了?便將主意打到黛玉的身上了!
「玉兒說她當時就揭穿他了,隨後就跑回了院子,還以為他會知難而退,不再糾纏呢!
誰知剛又看到他跑來跟你搭訕,覺得還是有必要跟我說一聲那天的事兒,這才告訴了我!」
王熙依舊氣憤道:「沒想到這廝長得人模狗樣的,卻如此恬不知恥!在外人面前表現得不知多疼愛他那個王妃,結果背地裡卻搞這些小動作?!
別說他如今是個有婦之夫,想納黛玉當側妃,就是個黃金單身漢,就他這樣表面光的,咱玉兒也看不上他!」
賈璉:「恐怕他還真不是想納黛玉做側妃,呵呵,你這麼一說,那我就明白他今日過來的目的了!難怪他一直強調甄氏不能生育,又重病纏身,且一再要求他休妻另娶呢!
原來這是故意跟我這兒釋放信號呢,意思:他即便要娶玉兒,也是聘之以嫡妻之位,不敢怠慢!
哼哼!他這是知道咱們能做得玉兒的主,又以為咱們也同二叔二嬸一般,巴不得賣了黛玉好攀上他這個宗親呢!只要給足了台階,咱們自會幫他去林姑父面前說項!」
「呸!他想的美!」
王熙聞言頓時又氣的不行,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賈璉聞言也跟著冷哼:「哼!可不想的美嗎?!」
又道:「看來以後玉兒身邊不能離了人了,若出去,孫、李兩位婆子至少得帶一個!」
邊說邊起身往外走去…
「我去找找忠瑾親王,這事兒還是讓他們水家人對付水家人吧!」
與此同時,北靜王府…
自北靜王生辰後,甄氏已經被關在自己院子裡半個來月了,不管她如何折騰,石嬤嬤都不肯讓她出去,
而且,也不知是病得又重了還是怎的,她總感覺自己越來越嗜睡,一天裡倒有多半天都是睡著的…
漸漸的,甄氏便覺得不對勁起來,她自小生活在甄家,雖備受寵愛,但內宅的那些勾心鬥角也是見慣了的,並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單純小姑娘…
更知道,在這些所謂大家族的後宅里,若你無權無勢,又得罪了人,那弄死你的法子可有的是!並不是只有打板子,掌嘴這些容易落人詬病的!
只是,雖然知道水溶惱了她,但甄氏內心裡還是覺得其並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不過是怕她再一時氣憤,再口無遮攔,這才想關她幾天,給她些警告罷了!
對,一定是這樣!他們這麼多年恩愛夫妻,總不能都是假的吧!?
甄氏忍不住在心裡篤定道。
且為了證明事實確實跟她想的一樣,於是,這天晚上,甄氏到了該醒的點兒就依舊沒有醒,任憑石嬤嬤安排服侍她的兩個丫鬟怎麼呼喚都醒不過來!
嚇得兩人急忙將石嬤嬤叫了進來!
「嬤嬤,不會是藥量過勁兒了吧?若真將王妃給毒死了,惹得宮裡懷疑,叫了太醫來,那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