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城镇,横穿而过,花了竟然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老百姓们送出很远,县令带头将周人士兵的勇武和匈人的残暴好好宣传了一番,各种见闻小故事信手捏来,活灵活现宛如亲眼所见。老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变成无数个版本,又变成对士兵们的无限崇拜之情。
一直到十里开外,队伍才算是正式告别了热情的老百姓。
阮白一看楚昊气势汹汹地过来,立刻就往黑曜石背上一趴,抱紧马脖子,一副标准耍无赖的架势,堪比小孩儿在地上打滚。嗯,地上太脏,又那么多石子啥的,还是不滚了。
楚昊面无表情:“下来!”
“我不!”
“哥让你下来!”
“我就不下来!”
唐岩刚掀开车帘,听到对话又默默放下,对着学生翻开册子:“毛毛乖,咱们今天再学一个字。”
方毛毛:“……”
最后阮白还是被楚昊给扯了下来,代价是黑曜石损失了两根鬃毛。
黑曜石:“……”
楚昊先让队伍就地生火做饭,再带着阮白走开一段距离,眉头皱得死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匈人盯上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阮白挑眉看他:“我怎么就不懂事了?你以为把我藏马车里就安全了?什么时候我被人弄走都不知道。不像在外面,一有人针对我,所有人都看得见。再说整个队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囚车边上了。”他好不容易白赚了一辈子,可惜命了。
好像很有道理。楚昊总算不皱着眉头了,还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
“嗯。”阮白很大肚得原谅了楚昊。
楚昊伸手就从阮白的头发上拿下了一片……烂菜叶……
阮白默默转身走开。他要去浑身消毒一百遍,带着黑曜石一起!
接下来的行程,只要经过各大城镇,阮白和黑曜石就都会被烂菜叶烂果子洗礼一遍。确切的说,整个囚车附近的士卒都是统一待遇,搞得这一波人十分郁闷。
作为目标的匈人大王子达成掷果盈车成就。
白天的天气还是很热,别说是阮白他们,就是其他被丢花的,说好听叫风尘仆仆,说难听就是一股子汗臭味。
这天队伍好不容易经过一条看着还不错的小河,水很清澈,约莫三四米宽,也不深,就算是最深的地方,也就到人大腿,岸边只是刚没过膝盖罢了。
咱们顺阳关的军汉就是讲卫生有木有!虽然碍于严格的军纪,没有人真正欢呼出来,但是一个个眼睛都贼亮。
楚昊宣布:“扎营,分批次洗澡!”
“是!”士卒们回答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不过洗澡前的准备工作不少。有人先就地取材,做了一些竹栅栏,插进河底的淤泥里,圈出两个“澡堂”。又用竹竿子圈了两个临时的帷幕。军汉们虽然一点都不在意,但是京官大人们绝对拒绝如此君子坦蛋蛋。
关键是楚昊不想让人看见阮白洗澡。
接着有人在上游忙碌着洗菜取水,有人煮上姜汤,阮白还很大方的给了很多红糖:“别不当一回事情,河水可冷了。万一受了风寒,有你们好受的。”
行伍的锅子够大,材料下足,没一会儿整个营地都飘着老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味。
第一波军汉洗完,立刻就有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喝,带着顺手摸的鱼去河边料理,也算是给伙食添点荤腥。
两个澡堂,军汉们十人一组得洗,官员们两三个人地洗。
官员们洗得也不慢。像唐岩他们虽然已经告别了白斩鸡身材,但是到底还没尝试过用冷水洗澡,哪怕是大中午的天气够热,那河水也是冰冰凉的,再加上总感觉腿边有什么东西在游来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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