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那倒是的,而旦东叔是村委,对全村人的安危都得负责的。
「我已经打电话联络了村里派出所,说山上走丢了几个人,让他们快派人来找,」东叔看了看往山下的路说:「在此之前,我们最好再仔细找找……那个,深月,要不你就别听你爸的话回去,留下来帮忙找人吧。」
我犹豫了下,本来我是想回村子里,之前谢以安也跟我说过,我这人挺容易招鬼的,不过东叔都五十几岁的人了,万一碰到阿庄,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一咬牙答应,「好,东叔,我们先找找看阿庄,找不到再一起到我爸那里集合。」
东叔欣慰的拍拍我的背,于是我们就一起找开了。
只是在山里找人谈何容易,给东叔带着拐拐绕绕就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我想起谢以安刚才打电话给我,连忙掏出手机一看,靠,一格讯号都没有。我把手机举高移动位置,仍是讯号皆无。
我连忙喊道:「东叔,你手机借我打通电话!」
他回过头看着我,「回家再打行不行,你女朋友找你啊?」
「我哪有女朋友,我朋友刚找我……东叔,手机借一下啊!」我懒得解释那么多,基本上,跟谢以安的关系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东叔继续往前走,扔下一句,「没带。」
「我手机没讯号了!」我嚷道,以为东叔是不肯借给我才这么说。
谁知道东叔干脆把口袋整个翻出来,「不是跟你说没带了,怎么不相信啊。」
我一看,的确是没有手机。当下摇了摇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东叔继续往前走,我这才发现,他一直带着我往山上走。
然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东叔说他之前给村里派出所打了电话。他既然没带手机,是怎么打电话的?
我摸出手机,看上头的时间显示已经快五点了。我抬头望了下天,天色还很明亮,但过两个小时它会完全黑下来。
也许东叔之前借别人的手机打的电话吧……想到这里,我继续跟着他走。
起先我们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后来就专心前进了。东叔一直往上走着,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在找人,只是一味地赶路。
我忽然站定,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时候太阳已经偏移了,我能清楚看见树木笔直的影子被阳光拖得很长,但没能找到东叔的影子。
这种事我算经历的多了,没有打草惊蛇,我慢慢地往后退。
好像发现我没跟上去,东叔忽然转身看我催促着,「怎么还不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其中还夹有另一道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事已至此,我哪肯再跟上去,拔腿就跑。
值得庆幸的是,我跟东叔之间有段距离,他一下没能赶上我。
我正跑着,前面的树干后闪出个人挡在我面前。
我一看,心里叫糟,那个人正是阿庄。
一和我的视线接触,他就露出狡猾的笑容。
本来阿庄长得满憨厚的,说白点就是楞头青一个。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让我一时间几乎认不出他来。
身后是东叔,前面是阿庄,我心里直叫倒楣,一拐弯往另一个方向跑。
他们的反应也极快,一下就把我围在中间,我只能慌不择路的试图突围。
东叔这会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脸部肌肉看上去很僵硬,口水流得老长,一边追我一边流。
我心想,难道是饿死鬼上身?
更糟的是,太阳快下山了。
跑了一会,我已经气喘吁吁,却不见他们有丝毫疲态,而且东叔的口水拼命的流--他怎么没有脱水而死?
当然,我这么想也挺不厚道的。
忽然,我脚下被树枝一绊,人狠狠摔在地上,还往下滚了几圈,最后撞到树干才止住滚势。
因为身上有汗,在地上一打滚就黏上树叶和泥土,手臂上还被划开几道浅浅的口子。
没等我站起来,东叔和阿庄两个人冲过来,一边扯住我一条胳膊,一下子把我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