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没事吧?”侍奉在一旁的莫里听见喻黎安咳嗽,连忙给他轻轻拍背,又倒了杯温水来,递到喻黎安唇边,小心翼翼地渡进去。
云溯拉着褚与昭在房间里的双人沙上坐下,眼神一直追随着莫里的动作。
“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倒是很细致。”云溯问,“之前不是管家照顾着吗,怎么忽然换了人?”
“管家也上年纪了,帮我操持庄园里大大小小的事已经十分辛苦,还得照顾我这个病秧子,太累了。”
老管家是原来在白桥就侍奉过喻黎安和云苒的人,后来云苒去世,喻黎安从白桥搬出,他也就跟着走了。算下来,老管家侍奉喻黎安也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两人之间在主仆关系之外,还是有些情谊的。喻黎安不想让老管家太累着,也算在情理之中。
喻黎安拉过莫里的手腕,唇边露出温和的笑意来,接着说道:“莫里是管家的儿子,是前些时候为了给管家帮忙才主动过来庄园工作的。我看他做事很仔细,人也乖巧,就让他代替他父亲来身边照顾我的病了。”
云溯听着喻黎安说话,目光却落在他抓住莫里手腕的右手上。
能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足以说明喻黎安已经对莫里十分信任了。几个孩子都大了,也不在身边,所以才会移情到莫里这个能天天陪伴着他的人身上吗?
云溯暗自琢磨着。
“您觉得他合适就行。”云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稍微问了几句喻黎安的病情,得知还是老样子后,便转向了云颐。
“我听褚与昭说,大哥最近不常在军部,是在忙些什么?”
褚与昭与云颐同在地面军军部,平常和云溯聊天的时候会顺便提一嘴云颐的情况。
“你也知道的,我这边非战时都清闲得很。”云颐笑了笑,“之前过生时尤绪陛下送了我几套航空模型,最近我都待在家里摆弄这些东西。”
尤绪就是利维拉现在的王,按辈分算,是云颐的大伯。
云颐身体同时流着诺因和利维拉的血,但因为他的父亲尤佩本质上属于“入赘”了诺因皇室,所以他只能是诺因的皇子。不过有云溯的特批,准他每年回一次利维拉,他在提起利维拉那边的亲戚时,也向来不怎么避讳。
云溯是欣赏这种爽直的,因为这恰恰能证明云颐对他信任,同时也问心无愧。
“原来大哥也对这些感兴趣啊。”褚与昭接话道,“我也挺喜欢飞船的,什么时候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云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并不想和褚与昭交流。
褚与昭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有点毛,但是有长辈在场,他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云颐向来不待见他,即便大婚在即也是一副冷淡模样。
褚与昭始终不明白云颐对他这敌意到底为什么这么深。云灼这小子从前在军校时还跟他结过仇呢,现在也口嫌体正直地接受他的存在了。他跟云颐可是一点仇都没有,却莫名其妙地被记恨了,真是委屈得很。
难不成是记恨他抢走了云溯吗?哈哈……
也不是没听说过哥哥记恨弟夫的事,但是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褚与昭还是觉得自己特别无辜。
“好了好了……咳。以后都是自家人了,别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喻黎安忧心地摇了摇头,“你们都得多为云溯想想,知道吗?”
褚与昭忙不迭点头:“当然!”
云颐还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低低说了声“是”。
喻黎安床边,一直没怎么往云颐的方向看过的莫里此时悄悄地朝云颐的脸上瞅了一眼,又怕被人现,很快地将目光收回,继续注视着喻黎安。
喻黎安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莫里见他咳得厉害,赶紧去给拿了止咳药让他服下。
云溯看得心疼,却对此无能为力,只得愧疚又难过地别过了眼。
等喻黎安稍微缓过来一些了,才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继续和小辈们说话。眼下他最关切的事当然是云溯的婚事,便问起之后的安排。
“蜜月的时间你们定好了吗?”
“定好了,等八月份的时候再去。”云溯回答。
等婚礼结束后,云溯就要和褚与昭一起招待伦荷的女王与公主,再之后则是早已定下的家庭旅行。尽管家族旅行的事本来是为了试探云颐的心意才提出的,但褚与昭马上就要真正成为他们的家人,云溯也希望能借这一段时间,让褚与昭和其他皇室成员好好磨合一下,把家人间的感情培养起来。
家庭旅行之后的五六七月是年中,中央政府和议会的事情都不少,云溯走不开。蜜月为前面这诸多事情让位,最后定在了八月。八月是一年中诺因最热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出门避避暑。
褚与昭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对他而言,只要是和云溯待在一起,无论在哪、什么时间,都算是度蜜月了。
“八月啊€€€€”喻黎安笑着看了眼褚与昭,“那你的a1pha不得心急如焚了?”
褚与昭被逗得脸红,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不急!真的……”
喻黎安逗儿婿得逞,噗嗤一声笑出来。身边的莫里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褚与昭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明镜宫里还有事待处理,云溯没办法多待,很快就要回去了。两个a1pha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留下来尽尽孝道,帮喻黎安稍微打理一下庄园。
喻黎安所居住的这座庄园原是云苒的叔父所建。这位叔父喜欢喝红酒,便在庄园里开辟了一大片葡萄田,自己酿红酒喝。喻黎安也爱红酒,搬进来后便接着打理这片葡萄田。三月正是葡萄该播种的季节,但他自己下不来床,便请大儿子和二儿婿代劳。
褚与昭精力旺盛得很,这种体力活完全不在话下,找管家学了播种技巧之后便去换了身衣服充满活力地开干了。
在他全神贯注地翻地种葡萄种子的时候,有两个人无声无息地从葡萄田里消失了。
云颐的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庄园的某个偏僻角落里,藏在深深的阴影之中。
车内,后座的座椅椅背被放下,莫里跪趴在上面,膝盖蹭得通红。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生怕泄露出一丁点声音,让人现。
单向玻璃将内里生的一切都掩盖。
第64章ap>几乎可以用“粗暴”二字来形容的性,对于莫里而言也如同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