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泄愤似的。
云溯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到褚与昭只身离去,走出了白桥。
淡灰色的云层仿佛压在了他的头顶,令云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用手撑着关闭的阳台门,慢慢蹲下。身来,左手紧紧地捂着心口。
心脏处传来的拥塞感其实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但症状不是很严重,云溯曾经找医生看过,却不得其解,便猜测应当是神契的影响。然而此时此刻,拥塞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
云溯闷得快要不能呼吸,甚至左胸口还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褚……”
他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痛得靠在阳台门后缩成一团,没有意识到有一滴眼泪和额角渗出的汗水融在一起,顺着颊侧落了下去。
云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根本没有过去很久,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模糊。
眼睫无力地颤了颤,随后便彻底堕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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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与昭负气离开,但并未走得太远。出了明镜宫之后,他就一直在附近徘徊着。
他气得脑子昏,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已经标记了云溯,如果他不在云溯身边的话云溯的情期就会非常痛苦,便觉得脚步怎么也迈不开了。
这个时间,明镜宫附近还有不少行人,都是从议会大厦和中央政府大楼那边下班的公务员们。褚与昭不想被他们看见,于是找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下了。
天渐渐黑了,惨白的灯光照在身上,在路上面映出一坨黑黢黢的影子。褚与昭望着自己的影子,托着脸呆,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
这一次,云溯还是没有派人来找他。
明明最开始绑都要绑他去订婚仪式,为什么现在又一副随他去哪里的样子呢?
还是说,云溯是仗着自己喜欢他,总会乖乖回到白桥去,所以找不找也无所谓?
褚与昭越想越觉得心凉。
一次又一次的冷战已经快要将他心里的热情消磨殆尽了。
云溯不会爱人,这或许是神契的影响吧。可他只是想和喜欢的人谈一场正常的恋爱而已,又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呢?
明明从头到尾,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现在却弄得像他在接受什么惩罚一样。
好痛苦……
他确实已经,受够这样的生活了。
褚与昭把脸埋进两只手掌,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忽然,他从手指的缝隙之间瞥到一片有点眼熟的白色绣金布料,是长袍的摆,长到盖住了双脚。
但衣摆之下,居然没有影子?!
褚与昭吓得猛地站起来:“谁?!”
面前站着的没有影子的人,是神使。
比起低落到了极点又受了惊吓的褚与昭,神使显得十分从容,他用手撩了一下过长的白金长袍,悠然在长椅上坐下了。
“我找你有事,褚与昭。”神使说。
褚与昭额角青筋一跳:“有事就有事,不要装鬼吓人啊!!”
刚才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倒霉到出门就撞上灵异事件。
神使平静地解释道:“我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制约,当然是没有影子的。”
虽然他这样说,但褚与昭觉得以神使的恶劣性格,应该就是故意想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