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知陶用筷子还有些不灵活,夹了两下才夹起顾筝夹到她碗里的肉,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嚼了两下,“好吃!”
“姐姐也吃一下这个,”顾知陶站起来,踮着脚尖夹了一块牛肉给顾筝,“这是我洗的,肯定也很好吃。”
在极其和谐友爱的姐妹俩衬托下,明遥端着碗饭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眼神淡瞥过对面的女人,抿了抿红唇,迟疑道,“顾筝,吃完饭我们还要做什么吗?”
女人冷感的音调在“做”这个字眼的时候着重了一下,暗示的意味深长,顾筝拿筷子的手倏然一紧。
“吃完饭你就回去。”顾筝面无表情丢下这句话,“如果不想吃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
明遥嘴边的弧度一滞,闭上嘴客客气气吃饭。
饭桌上相对无言,顾筝细嚼慢咽着嘴里的饭,桌上的菜虽然多,但是夹的人来来回回就只有她和陶陶,某人似乎从来没有夹过。
顾筝意识到这个,略微蹙额,吃饭的度不自觉慢了下来,扫过桌上的所有菜,辣椒炒肉、辣子鸡、干锅鸡、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农家小炒肉、宫保鸡丁、红烧牛肉,还有一道清蒸鱼和时蔬。
这女人喜欢的鱼她没有吃几口,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动都没动。
顾筝抿唇,有些自嘲,也对,人都过去那么多年,口味会变也不出奇,加上又是自己做的,自然比不上大厨手艺。
“大姐姐,你怎么不吃啊?”顾知陶抬起脑袋瞧着明遥,“你是不是嫌弃我姐姐做得不好吃?”
明遥看了一眼对面低头吃饭的女人,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好半晌才开口,“没有嫌弃,让你多吃一点。”
顾知陶对她这话并不是很相信,“你是不是不喜欢姐姐炒的菜?”
“陶陶!”顾筝喊了她一声,示意她住嘴。
明遥盯着她侧脸好一会,顾知陶也不说话了,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总觉得这气氛怪怪的。
“刚刚在家吃了点东西,没什么胃口。”明遥淡淡回她,伸筷子夹了鱼肉慢条斯理嚼着,顾知陶瞅了两眼便专注回自己的饭菜,这回夹了一块肉到明遥碗里,郑重其事推荐姐姐的菜,“这真的很好吃。”
明遥看着碗里的明显放了辣椒的牛肉片,勾了勾嘴角,夹起吃了,“嗯,还行。”
顾筝:“……”
饭毕,顾筝收拾碗筷,顾知陶帮忙,一大一小忙进忙出,明遥也不好意思坐着不动,“这盘我来。”
在顾筝准备收她面前的菜时,明遥抢先一步端起,没管顾筝什么反应,跟着顾知陶进了厨房,学着顾知陶有模有样放进冰箱里。
所有事情都忙完,顾知陶进了浴室洗澡,客厅里只剩下顾筝和明遥两人,顾筝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敛下眸,淡淡道,“昨晚的事……多谢。”
昨晚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后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王建明的癌症是你动的手么?”顾筝抿唇,还是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事情太过于巧合,肝癌晚期……只怕不过了多久就会病逝,那么很多事情就会顺理成章起来,让她不得不怀疑。
“不是。”明遥言简意赅,听到顾筝提到“王建明”这三个字,漆黑深邃的眼眸有些冷。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顾筝看着面前的女人借身到窗边接听,她站在客厅中央,眼眸微垂。
“范宁宁生什么了?……她在哪?”窗边的人似乎很头疼,可语气里的担心却又明明确确传入耳中。
顾筝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女人为那个叫范宁宁挡住春-光的一幕,眉心微皱,脑海里云淡风轻挥去那个画面。
没多久,高跟鞋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我还有事,先回去。”
女人匆匆留下一句话,未等她回答便转身打开了门,关上。
又一电话铃声响,顾筝拿起,对方是万秋,“顾筝,你知道吗?王建明他死了!就在一个小时前!说是癌细胞已经覆盖所有细胞了,救不回来了!”
他的家属哭天抢地,非说不可能,还说前些阵子才检查完,根本就没有什么肝癌晚期!现在他们说要起诉那家医院!
“但是,现在都还没听说有消息传来。”万秋在那边唏嘘。
顾筝握着手机的指尖一点点收紧,唇色白如纸,看着关上的门神色复杂,“万秋,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顾知陶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姐姐,我洗完澡了,到你了。”
顾筝整理了下情绪,朝顾知陶走去,“姐姐先帮你把头吹干。”
“嗯嗯。”
晚上十一点,顾知陶躺在床上把顾筝摇醒,迷迷糊糊道,“姐姐,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我怕。”
顾筝惺忪睁眼,“陶陶,你等一下。”
按亮了床头灯,“现在可以了,姐姐陪你去。”
顾筝打了个哈欠,牵着顾知陶的小手出去客厅,顾知陶进去,顾筝在外面站窗边等着。
忽的,窗外夜色一亮,晃了顾筝的眼,她抬眼看下去,然而只一瞬她便僵住。
公寓楼下,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下面,女人高挑的身姿熟悉映入眼帘,她怀里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醉酒女生。
她趴在女人胸口上,双手搭在肩膀上,摇摇晃晃,为了不让她摔倒,女人单手揽住她腰,一副无奈却又怜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