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沈弘渊回来之时,但见宁氏埋头,在仔细核对沈静怡的嫁妆,添添加加,删删减减沈弘渊心里忽的一动,宁氏这般认真的涅他以前从不曾见过,她双眸紧盯着桌上的纸张,手执狼毫小楷,时而认真的书写着,时而停笔思索,额上的青丝不安分的滑落,看的沈弘渊心中痒痒的,莫名的生了一种想赞拂开阻碍她视线的干扰物的冲动。
丫鬟见沈弘渊入内,正要提醒宁氏,沈弘渊却连忙制止了丫鬟,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沉思中的宁氏毫无所觉,直到沈弘渊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才惊觉沈弘渊竟不知不觉站在身后。
宁氏搁下手中的小楷,连忙起身道:“老爷您来了怎么不叫妾身?妾身来服侍您洗漱吧。”
沈弘渊按住她:“你继续忙吧,我让丫鬟服侍便可。”
宁氏笑着道:“不过是在拟怡姐儿嫁妆的单子罢了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还是由我来吧。”
沈弘渊看着宁氏的笑靥不免心动微动,嘴上却仍是云淡风轻道:“不必了,让丫鬟来就好,你也去洗漱吧”说罢,便将平时服侍的丫鬟橘红唤了进来。
宁氏应了一声,也不再坚持,去了净房拾掇待她回来之时,沈弘渊已换上贴身单衣,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沿宁氏忽的想起这些日子的水乳交融,脸上莫名一红,带着几分紧张之意缓步走了过去。
待宁氏走到床边,沈弘渊淡淡的吩咐一直立在床边的橘红灭了几盏油灯,并将墙角的油灯调暗待橘红弄好,便摒退了橘红,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昏黄暗淡的灯光撒在身着单衣的两人身上,静谧而美好洗净铅华与尘垢,一种淡淡的暧昧气氛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沈弘渊掀开蚕丝锦被上床躺好,见宁氏仍呆愣着,轻拍着身旁的空位道:“还愣着作甚?上来罢。”
宁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都老夫老妻了,竟忽然害羞了,这是怎么回事?且害羞矫情,向来都不是她的作风啊。
她应了一声,乖顺的上床,将芙蓉色的崾放下,视线所及之处顿时又暗了几分她的摸进被窝躺好,正要找个舒适的姿势睡好,沈弘渊却忽的伸出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宁氏心中猛地一跳,只觉得脸上燥热不堪,心脏急剧的跳动,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却发现,枕在沈弘渊的臂弯里,他的心跳竟也如此沉稳有力,似乎比往常快了几分。
暗夜带给人更为敏锐的触觉,她分明能感受到空气中浮动着一种不明的因素,似乎空气倏的稀薄了几分,有些呼吸困难之感。
宁氏忽然觉得,若时间就此汪在这一刻,会有多好而身旁的沈弘渊似乎也是这般的想法,并不开口,也不曾有任何动作,仿佛在享受此刻的温馨。
宁氏闭上眼睛,白日的疲累让她渐渐有了睡意就当宁氏快要睡着且以为沈弘渊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今日父亲与我一同大皇子向皇上禀告了怡姐儿的婚事,皇上虽不喜,却也勉强同意了……”
宁氏回了回神,心中却是有些疑惑沈弘渊以前从不曾与她讲朝堂之事,虽则此事与沈家大有关系,不过既是同意便可,沈弘渊这么一说,到底有何用意呢?不禁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轻应了一声。
沈弘渊又道:“……不料四皇子却忽然来求娶秋姐儿,说是自母亲寿宴便是对秋姐儿一见钟情,前两日又在敬王府遇上,大赞了秋姐儿一番,道了相思情……皇上龙颜大怒……。”
宁氏一惊,绷紧了身子,转过头去看沈弘渊沈弘渊见宁氏如临大敌的涅嘴角微弯,安抚道:“不必的,皇上不同意这门亲事,沈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皇上略有责怪沈家让秋姐儿出了风头,更的沈家其他嫡女会嫁给其他皇子所以才有今日父亲将你与初姐儿叫去书房一事。”
宁氏对上沈弘渊晶亮的眸子,愧疚道:“都怪妾身不好……妾身并不知秋姐儿怎地忽的懂了诗词歌赋,如此锋芒毕露……妾身原先只想着母亲既立了她为嫡女,便想带她见见世面,按照嫡女的方式养着,没想到……没想到竟给沈家惹来事端……老爷,妾身妾身……”
“说了没事”沈弘渊打断她的话,“父亲与皇上已经达成共识了沈家女儿是不可能嫁入皇室的怡姐儿一事是迫于无奈之后沈家不可再有任何女儿嫁入皇家因为……”
沈弘渊沉吟了半晌,才缓缓道来:“……因为如初姐儿所言,圣意难测,沈家不会将前程押在任何一名皇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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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一愣,她没想到沈弘渊竟会与她说这些,心中微诧。更加讶异于沈静初的聪慧。她轻轻领首道:“妾身知道了。”
宁氏领首的动作带动着三率青丝随着她上下起伏,沈弘渊不由自主的抓了一小戳置于掌心把玩:“所以今日父亲才会试探初姐儿的心意,幸得初姐儿也是伶俐的,倒也让父亲与我省心不少。
宁氏心中有些自豪与得意,她的静初么,自然是顶聪明的。甚至亏得有她这般伶俐的女儿在一旁提点她这个不甚聪明的母亲,这些日子,老夫人与老爷才稍稍对她有所改观。
宁氏回了回神,又问:“那老爷觉着明二公子是否合适?”
沈弘渊依旧在把玩着她的秀发,轻应了一声:“嗯,不错,是个上佳的女婿人选。”
宁氏心中欢喜,忽而想起另外一事:“老爷,静初的亲事总不是越过渊儿的……你觉得叶左相之女叶衣衣如何?”
叶家与沈家也算是老交情了,否则两家也不会时常拜会。但是两家联姻是否会影响到沈家的利益,宁氏并不知晓,她势必还需请示过沈弘渊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