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李世珩是叫错人了。
神色不改,淡定自若道:“请她进来吧。”
吩咐完,仍是低头看书,并不将李若琪放在眼内。
李若琪穿了一身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颈项带着盘螭璎珞金项圈,头上绾了个典雅大方的芙蓉髻,发髻上左右各簪插了三支金钗及一对叮当摇坠的玉步摇,施施然入内,却见沈静初并不曾起身迎接,倒是专注的看着医书,心中未免有些不悦。
暖雪赶紧细声提醒道:“小姐,九公主来了。”
沈静初这才放下手中医书,缓缓起身行礼道:“臣女参见九公主。”
李若琪淡淡道:“平身罢。”
沈静初起身坐好,掩嘴笑道:“公主今日到访可是迫不及待想见未来嫂嫂了?”不等李若琪回家便吩咐着暖雪:“暖雪,快去荣苑请怡妹妹来。”
李若琪抽了抽嘴角,按住道:“不必了,今日本宫到访,并非为了见她。”李若琪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沈静初道:“本宫是为你而来。”
“我?”沈静初仍是嬉笑道:“莫非公主是担心母亲不曾将怡妹妹大喜之日的物件准备好?公主请放心,母亲办事还是妥当的。”
沈静初三番四次的提起沈静怡,这让李若琪脸色微沉道:“本宫并非为了此事而来。”
“哦?”沈静初不以为意的拂了拂额前刘海,漫不经心的问道:“那敢问公主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沈静初拂刘海这个动作很是随意自然,却是掩藏不住的风情万千,李若琪心中忽的很不是滋味,人人都说沈家六娘生的明眸酷齿倾国倾城,她不以为然。即便是皇兄不顾一切也想求之为妃,她也知不过是为了拉拢沈宁两家罢了。可是那日一见,她虽然心有不服,却不得不承认沈六娘姿色略胜她一筹,可是即便如此,这沈六娘凭什么如此骄傲,这般无视她优秀的皇兄!
李若琪轻咳了两声,掩去心中陈杂,轻声道:“不是为了沈八娘,不是为了亲事,就是因为你。”她目光如炬的盯着沈静初道:“皇兄早对六娘生了爱慕之心,只是不知为何六娘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皇兄正妃之位仍是留空,若是六娘有意……”
沈静初迅速决断的打断了李若琪的话:“公主,舍妹即将成为公主的皇嫂,难不成大皇子还想效仿娥皇女英?舍妹与大皇子的亲事明面上是件大好喜事,实际上的腌底蕴,想必公主也是知晓的······”
沈静初着实不懂了,这两兄妹哪里来的自信满满,怎么会认定他们会吃定了她呢?是她看起来好欺负不成?她可是鼎鼎有名的“恶女”啊!
李若琪脸上不好看。正如沈静初不懂为何两兄妹如此自信爆棚一般,她也不懂为何这沈六娘偏生不待见大皇兄。这沈六娘究竟是眼高于顶,还是过于痴傻?上回桃花林的意外,是她故意为之,抑或是一个巧合?
她自然知道李世珩与沈静怡成亲底蕴,沈八娘不过是皇兄的玩物而已,皇兄并不曾将之放在眼内,她也不愿称其为嫂嫂,这门亲事之于皇兄及母妃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耻辱!也不知晓是否那个不要脸的沈八娘故意为之,泄露两人关系,强迫皇兄娶之为妃!
李若琪清了清嗓音,以掩去脸上尴尬之色:“令妹不过是个侧妃罢了,不管如何,也是越不过正妃的位子去的,总是要为正妃马首是瞻。更何况姐妹共事一夫,岂不是一件乐事美谈?”
沈静初没了耐性,她实在对李世珩两兄妹厌恶至极,不想再与这李若琪虚以委蛇。她冷笑了一声,语出讥讽:“九公主,怡妹妹与大皇子两情相悦,自然应当共谐连理。可是静初并不倾心于大皇子,九公主何必强人所难,非要静初嫁给大皇子为妻?况且九公主仍是待嫁女子,这般轻巧便对静初说了‘姐妹共事一夫,之语,传了出去,别人倒不知是九公主轻佻,以为皇家平日便是这般教导公主的,还是大皇子贪图美色,欲享这齐人之福,抑或这是皇上的旨意?”
探望
李若琪脸上微愠,恼怒道:“沈六娘,你这般说来是甚么意思!你休想歪曲本宫所言,污蔑本宫!”
沈静初微微一笑,甚是倾城:“静初不敢污蔑公主,只是公主的意思,容易让人误会罢了。不知公主不是这个意思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若琪被她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想她李若琪身为公主,虽不是皇后所出,也算是万千宠爱,平日里哪有人敢对她这般不尊的,况且上回这沈六娘还低眉顺眼跟个小媳妇似的,怎么今日竟变了个样?
她自是不知那些前因后果,虽然她对沈静初没有善意,但按照她的观念,不管她对沈静初如何,沈静初必须对她恭敬服从,像如今这般的出言顶撞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的做法简直就是不识抬举,偏偏大皇兄又对她志在必得——即便是安远侯府的嫡长女又如何,京中淑媛又并非只有她沈静初一个!
“本宫不过觉着你皇兄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能成其美事自然是最好的。”李若琪毕竟是李若琪,很快便整理了思绪恢复了端庄冷清。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前世,沈静初也这般认为。可是这话出自李若琪之口,丝毫听不出半分真情实意。难道李世珩认为派李若琪来便能说服她么?沈静初想起昨晚明佑轩的夜访香闺,这该不会是他口中的“要动手”吧?
沈静初淡淡的笑了笑道:“公主多说无益。静初的婚事需有祖父父亲定夺,话说回来·祖父已帮静初定了婚事,实在无须公主替静初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