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初由于暖雪的护主得力,裙摆不过沾染了零碎的星星点点,虽有影响,却无大碍,然而那沈静莲……
她的裙摆几乎被那混合物给淹没,一圈都是犯黑的浑浊粘在裙摆之上,令人作呕的味道几欲将她重的昏死过去。
沈静莲张口欲骂,却吸了一口浊气,似乎体内都充满了这臭气熏天的味道,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喘了起来。
“还、还不快······快扶本小姐……”沈静莲说的断断续续,旁边惊呆了的丫鬟这才回了回神,扶着沈静莲狼狈离开。
远观的奴仆有几个忍不住笑意,竟“扑哧”笑了出声,随即发现失态,赶紧低下头身子仍是抖动的厉害,似乎是极力隐忍笑意。杨梓嫣很想训斥他们的失礼,结果竟是咧嘴一笑——方才沈静莲的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实在不是她腹黑,而是……而是她真的活该啊······
回头一看沈静莲的丫鬟一脸呆愣错愕,沈静莲一脸恼怒成羞,暖雪脸带警惕,沈静初神色淡然,脚趾头也能猜出方才发生什么事更别说观看的奴仆是亲眼所见这喜剧的发生了。
这沈静莲,怎么能搞笑到这种地步?杨梓嫣为她的智商感到深深的着急。
沈静莲被丫鬟扶着更换衣裙去了,杨梓嫣吩咐了丫鬟赶紧跟上沈静莲,暖雪瞧见沈静初裙摆也被溅了几些个小圆点,低声道:“小姐,您的裙摆也弄脏了,恐怕也需要去换一身衣裳才好。”
沈静初低头看见脏污皱了皱眉,虽然裙摆上的污点不多,但也是有淡淡的异味,更何况像老夫人几位眼尖鼻子灵的人一眼便能瞧见异样,这般被人见着,也是会失了仪态的。
于是也离了花房,去换身衣裳。
“小姐……”暖雪略带气愤道:“这十一小姐也太过分了!竟然指使丫鬟做这般龌龊之事!若真的弄脏了,小姐岂不是要被杨家的奴仆笑黄了脸?”
沈静初不怒反笑道:“如今被笑黄了脸的倒是她了!”叹了口气道:“其实她不过是想让我在明公子面前丢脸罢了······”
男颜祸水、祸水啊!
才这般道来,主仆俩便听到身后明佑宇的声音:“沈姑娘!”
沈静初听若未闻,她实在不想见到他,不想跟他说哪怕半句话,简直比不想见到明佑轩的程度更胜一筹。
明佑宇快步追了上前,问道:“沈姑娘果真如此不喜佑宇么?”
沈静初脚步不停只道:“静初的裙摆脏污了,恐怕会失了仪态,还请明公子于静初保持距离。”
“佑宇并不介意……”
沈静初打断道:“可是我介意!”
明佑宇叹息了一声道:“今日一事是佑宇的错······”
沈静初淡淡的反问:“明公子何错之有?”
“佑宇真不知会与静初姑娘惹来如此烦恼,是佑宇考虑不周了……”见沈静初依然没有要与他交谈的意思,明佑宇放缓了脚步,慢慢落在她身后——
“静初姑娘可知,佑宇早先便知静初姑娘会与沈夫人一同来镇国公府,今日才特意过来的?”
沈静初一怔,忽的停住了脚步。
早春三月,春暖花开。天气晴朗清风怡人阳光甚是温暖,明媚的有几分不真实。那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脚步随着她亦步亦趋,衣袂随着微风逐动似有淡淡的清雅熏香撞入她的嗅觉。男子眸光似水,眼波流动,笑容,比那阳光还要温暖几分。
他如春风般和煦惬意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飘来:“正是因为赏樱会那日,佑宇对姑娘念念不忘,只愿见上一面,今日一见,才这般的失了仪态……”
就连他那一向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哥哥,竟破天荒的对佳人上了心。而他既知哥哥如今是已是佳人的师兄,日后甚多正经碰面的机会,甚至能堂而皇之的关心佳人,心中竟然有些酸涩之意,而当他得知沈夫人有意让宁夫人牵线搭桥,替两人婚保媒——虽然此事八字还不曾有一撇,他心中仍是有着淡淡喜悦。
从初见,到月下曼妙-舞姿,再到赏樱会,不过寥寥数面而已,但这个特立独行的沈家六娘,的确给他留下异常深刻的印象。不仅如此,仿佛连大哥,也莫名对她着了迷。
这到底是为什么?明佑宇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静初的脚步只是顿了一顿,不需片刻便继续了步子,徒留那棵兰芝玉树轻轻浅浅的在身后叹息。
沈静初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般一个受万千少女仰慕的俊逸男子,竟然对她起了心思,换做是旁的人,早就尖叫一声,迫不及待的往美男怀里扑了吧。
可是她并没有特别的欣喜,只有些许意外罢了。她以为若是两家婚事成了,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不会有太多情爱的因素在内,更何况他还是个如此优秀的男子呢。今日的状况,实在是在她意料之外。
她这般的想法,倘若是沈静莲知道了,估计会有想揍她的冲动
确定身后的男子不会再跟上来,暖雪低声道:“小姐,明公子果真是对小姐上了心啊,小姐怎地如此冷淡……”
沈静初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暖雪,你这话与我说便就罢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了,那可是不妥的。”
“可是夫人也在准备小姐与明公子的亲事······”
沈静初打断道:“即便亲事已定,也不得胡说,更何况,此事尚且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暖雪也知此事不得乱说,只得应了声“是”,心道明公子着实不错,与小姐极为般配,若是亲事成了,真是件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