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终是不曾覆上去,要偷香,还是等那主人清醒的时候才比较好玩。否则他真要变成一个采花大盗了。
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他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静初,你是我的。任何人,休得觊觎你!
片刻之后,那修长的身影消失于月色之中。
沈静初醒来之时,已经是寅时,头仍有些隐隐约约的疼痛。她揉了揉太阳穴,挣扎了半天终于起身。洗漱完毕,与暖雪一同去了沈静怡的闺房。沈静怡的屋子里头已是非常热闹,丫鬟婆子不停的进进出出,宁氏见了她,笑着道:“静初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晚?怡姐儿都已经妆扮好了,快过来瞧瞧。”
沈静初调皮的吐了吐舌道:“昨日心情好,喝了两杯,今日起身还有些头疼呢。”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去,沈静怡一身大红的嫁衣,脸上颜色不错,应是沈静秋送的妆粉的缘故。那檀唇点过之后,鲜红的如血一般。长发已被绾成一个好看的发髻,珠帘玉翠的凤冠摆在桌上,还不曾戴在头上,听到宁氏的声音,沈静怡转过头,平静无波的看着沈静初,轻启檀唇道:“初姐姐来了。”
沈静初两步上前,笑意盈盈:“怡妹妹今日可真漂亮。姐姐在此恭喜妹妹了。”
沈静怡望向铜镜里的自己,与昨日的沈静怡截然不同,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语气平淡道:“姐姐大婚之时定会比妹妹漂亮千百万倍。”
沈静初颇带狐疑的看着沈静怡,今日是她与大皇子的大喜之日,应是她期盼了许久终于盼来的日子,怎地反而不见她脸上有半分欣喜之色?明明昨日她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的,今儿是怎么了?
沈静初仔细的端详着沈静怡的脸,心中暗想,莫非是今日成亲,脸上的妆粉过于厚重,沈静怡为免脸上的妆花了,才不愿露出笑容?只是渀似连她的眉眼里头,也见不到一丝笑容。
沈静初直觉性的望向李世珩昨日送来的那两个奴婢,却见两人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转过脸笑着道:“今日是妹妹的大喜之日,妹妹脸上怎地没半分笑容呢?”
宁氏笑着道:“怡姐儿准是太紧张了。”
沈静怡抬起头,看着沈静初道:“母亲,一会静怡便要嫁为人妇了,静怡有些悄悄话想对初姐姐说。”
宁氏瞄了一眼沈静初,见沈静初轻轻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笑着道:“有什么悄悄话快些说,可莫要误了吉时了。”说罢,连同其余丫鬟婆子一同退下,屋子里头,瞬间只剩下沈静怡沈静初以及李世珩派来的两个丫鬟。
沈静初看着沈静怡,淡淡的问道:“怡妹妹有什么话要对姐姐说?”
她要说什么?抱歉的话?爆李世珩的料?不可能,那两个丫鬟还在呢。
沈静怡眼眸无波的看着沈静初,眼中没有丝毫要嫁与李世珩的欣喜,反倒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嫉恨神色,那神色,倒与前世沈静怡欲推她入池塘前一刻的神色极为相似。
沈静怡轻轻蠕动着那血红一般颜色的嘴唇,一字一句道:“初姐姐,对不住了……”
沈静初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成亲
宁氏与丫鬟婆子入内之时,沈静怡已然戴上凤冠,甚至连头上的喜帕也已经盖上,透过厚实的红喜帕,宁氏有些看不清沈静怡的脸。李世珩派来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守在她身边,却不见沈静初的踪影。
宁氏奇了,问道:“静初呢?怎么不见了她?”
其中一个丫鬟往后一指,沈静怡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儿,被锦被盖了个严实,背对着众人,薄薄的帐幔落了下来,朦胧之间,隐约觉得那身形与沈静初颇为相似:“方才六小姐与侧妃聊着几句,觉得头痛,奴婢便扶了她去床上歇着了。”
宁氏松了口气,笑着道:“许是昨晚贪杯了,暖雪,你去找个大夫给小姐瞧瞧。”
那丫鬟忙到:“六小姐只道昨日睡眠不足,歇会便有精神了。沈夫人,吉时快到了,殿下就要来迎亲了,还是莫要误了吉时的好。”
宁氏虽觉得怪异,却也没往深处想,只吩咐了暖雪在床边守着沈静初,以免一会醒了她会有什么需要的。
没一会,外头喧闹的鞭炮声与唢呐声响起,宁氏也无暇他顾,吩咐着丫鬟婆子一切准备就绪,新郎官很快便入内,脸带喜色,笑意吟吟的朝宁氏行礼:“岳母大人。”
虽则沈静怡是庶女,原则上来说,宁氏才是她的母亲,这声岳母大人倒也无碍。宁氏笑着应了一声,心中却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之处,那日大皇子分明勉强的很,今日怎地又喜气洋洋了?
李世珩抬头朝两个婢女望去,只见两人几不可见的点头,笑意更是灿烂了,他将目光落至盖了喜帕的沈静怡身上,嘴角那抹笑容越来越深。
沈静怡被两个婢女扶了起身,李世珩几步上前,握住沈静怡的手,扶着她出了屋子,心中忽的起了莫名的波澜。
她要属于他了……
李世珩不觉加重的手中的力道,脚下步子不由得变得更为轻快。
被甩在身后的宁氏狐疑更深了,大皇子几时变得如此迫不及待了?
前面四人,今日行为异常诡异,有着说不出的奇怪,仿似连怡姐儿的步伐也是极为僵硬的,不像是自己走着路,反倒像是被人拖着行走一般。
甩去脑中莫名古怪的念头,宁氏认为自己也许是多疑了,怀孕的人么,总是免不了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