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做什么说这个。”
童离脸上泛起一丝绯红,月色之下,格外娇俏。
第二天尚未鸡鸣,吕不疑早早起身,检查门窗边留下的暗记,没有动过的迹象,接着才放心洗漱,不吃客栈食物,只把身上干粮充饥,算了房钱,便去寿春北门外等候。
到了开城的时候,那郡守果然如约派来一队郡兵,人数过百,为一名武官,迎上来同吕不疑见礼:
“下官王虎,现充任屯长,奉郡守老爷均旨,特来听候吕大人差遣。”
“应用事务,都带齐了吗?”
“回吕大人,都带齐了。”
“多谢王大人,一会到了地方,便请弟兄们四下散开,现异常,及时通知与我,若有强敌,都在我身上,你们自己小心保命便是。”
准时赴约,甚至人数也比吕不疑讨要的多出一倍,可是仔细看看,尽是些老弱病残,也就那屯长王虎看上去健硕些,不过也远未入武道,这帮人若是遇上六王会死士,只怕要被砍瓜切菜。
幸好吕不疑本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帮助厮杀,只做眼线分散在天命可能现世的河段,及时通报便可。
“你等都仔细些,成事之后,自然有赏。”
那条将有天命现世的淮水支流,名曰绮水,距离城池并不太远,队伍开拔之后,走了不到半天便到。
见那水面不宽,最多不过二三十丈,吕不疑甚是高兴,当即令命众军汉散开,沿着水边巡逻,又差人去附近征一只渔船,将王虎带来的十几张渔网结在一起,往下游河面弯曲处横拉两岸,作为最后保险,自己则往附近村庄打探消息。
本想问问村里儿童近日可见过外人,没想到那些孩子嘻嘻哈哈,说是天天都有外人经过,去附近补天教总坛参拜。
访过牛家村与杨家村两处,皆是所见平凡,也遇到几个过路之人,吕不疑暗中观察,可以肯定都是寻常客商,并无乱党武者混在其中。
到了最后一地朱家村,景象大不相同,吕布已看过地图,按官家地图上所绘,此处本应是沿河最后一座村庄所在,然当下所见,并无半间民房,只有一处巨大庙宇,坐落在山水之间。
庙宇之外,却是一片工地,堆满木石金铁各种材料,无数劳工循环往复,将材料搬运上山,而在那山壁之间,几十名工匠正在开凿石像,目前腿部刚刚成型,按那比例来看,完成之时,这尊雕像将有百丈之高。
虽说那官家地图是二三十年前的古董,与实情不符也很正常,但能占去整个村子的土地,又干出着这宏大的工程,补天教绝对不可小觑。
“你问牛家村?他们好造化哩!”
回到前两个村子,吕不疑向村人打听牛家村之事,说起这一节,那些人都是满脸羡慕,直叹牛家村风水好,被补天教看中,选为修建总坛并圣象之地。
至于村中之人,更是有幸参与塑造圣象的工作,健壮的搬运材料,瘦弱的洗衣做饭,人人都有幸可以出一份力。
如此虔诚,如此可怕。
吕不疑不禁为张奇捏了把冷汗,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回到了绮水边上,督促众军汉打起精神。
虽说天命司只有一人到场,但也算是吕不疑头一回做为最高指挥,率众执行铲除天命的任务,想到这一节,吕不疑更是下定决心,差事必须办得漂亮。
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自然是事与愿违,守了大半日,吕不疑在水道旁来回数趟,是不见那朱紫罗衣现世。
“怎会如此……”
村中本就有水渠,那些村民见了这许多军汉,根本不敢再来水边,而那些军汉身上,也未现被点穴或是晕倒的痕迹,应是时时刻刻不缺人眼,吕不疑仔细回忆细节,应是未有纰漏,而他更加相信,萧彦之谨小慎微,卜算绝不会出错。
水域广阔,也许存在暗河,但天命降世,从来光明正大,根据天命司历年记录,朱紫罗衣一向出现在岸边不远,以便天命之人拾取。
“吕大人,弟兄们累了一天,可否先吃些干粮?”
天色不早,在河边守了一天的军汉们颇有微词,王虎上来,建议吕不疑先让大家休息。
吕不疑知道这帮军汉比不得天命司属下,能来已算不错,再干下去,很可能撂挑子走人,便同意了王虎的提议。
看这军汉三三两两围坐啃起干粮,吕不疑眉头紧锁,掏出身上干粮,将那烙饼卷上被黄鼠狼咬死的牛肉,狠狠啃了一口,若是技不如人,战死沙场,被人夺走天命也就罢了,如此不明所以,他绝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