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补天教绝非善类,生死在此,且不可手下留情!”
唯恐张奇杀心不起,吕不疑出剑之时,亦出言提醒,张奇不言,以剑意相合,吕不疑感受到他决绝之意,放心向前。
双剑逼命而来,樊怜双掌泛红,却是先退几步,待二人近前,双剑间距缩小,骤然出手,眨眼之间,竟是不顾手上伤势,双掌分别将吕不疑、张奇长剑抓住。
单手抓剑,本非妙招,尤其以一对二,双手受制,对方却还各有一臂可用,极为被动。
吕不疑与张奇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空着那手,当即剑指刺出,却不料剑上突然传来高热,若非两人意志坚定,早已不由得撒手。
再看各自剑身,短短一息之间,竟已略带红色,若再如此下去,待完全烧红,兵器将极易催折。
不想对方还有此一手,吕不疑与张奇皆是以剑立身,手中那三尺青锋,长伴生死,情感深厚,绝不仅仅是工具而已,要毁二人兵器,不亚于取他二人性命,当即不管其他,要先将兵器夺回。
然而单纯角力,两人不是樊怜对手,而且剑上温度升高迅,两人手掌已是滋滋冒烟,传出肉香,尤其吕不疑剑柄上有缠绳,已然着火,明火炙烤之下,手心手背都已受伤。
“张兄,弃剑!”
不得已,吕不疑放弃夺回烟霞,撒手之后,挥灭手上火焰,以指代剑,划出剑气斩向樊怜。
张奇略迟半分,热量即将烧入骨中,不得不先行弃剑,刺啦一声,手掌皮肤,全数留在了剑柄之上,好在手掌尚可正常使用,亦抢上围攻。
逼的二人撒手,樊怜将双手一甩,将两柄长剑用力掷出,撞在墙上,那长剑前端烧得最久,已近融毁,撞在墙上,没有插入墙中,反而是将剑锋撞得变形,难堪再用。
失了兵刃,对上专修掌法对手,两人本难占上风,然而樊怜亦是气息下降,攻势有所减弱,一时间势均力敌。
焚石碎玉掌,威力惊人,但亦非全无代价,凝气升温,消耗巨大,无法立即恢复,正是有此不利因素,樊怜才只在危险之际才使出此招。
“两个小贼,这是你们最后机会了,有什么看见的本领,赶紧使出来,别等死了后悔!”
内息下降,气势却是愈张扬,樊怜自从接掌补天教后,还不曾如此尽情挥洒毕生所学,一时间情绪高亢、神色飞扬起来。
“吕兄,再借我一剑!”
配剑被毁,张奇心中才真正对樊怜有些恨意,手下不再留情,
“心剑无形!”
张奇修炼心意神诀,自身气息微弱,更无法出体外,如今没了长剑,再使出心剑无形,哪还有什么威力,再说吕不疑也两手空空,又如何借剑?
樊怜不知所以,吕不疑却是立即明白张奇他意图,尽力配合牵制,鼓起一口气,将剑气尽力倾泻而出,樊怜右掌伤重,变化较难,便主攻其右边。
右掌囫囵一挥,凭着根基深厚,强行破开剑气,左掌跟上,拍向吕不疑面门,吕不疑纵身后掠,退至张奇身后,张奇右手剑指点向樊怜左掌,樊怜手腕一磕,将剑指砸开,张奇当即左手剑指高举,自上而下,向樊怜左肩膀斩下。
就算张奇手指修长,再长也长不过两寸,樊怜收掌侧肩,便轻松避过。
张奇剑指落空,只在空中划过,樊怜再要进照,无边寒凉却是自右肩传来,低眼一看,整条右臂,不知何时,已被齐齐斩下。
原来张奇那剑指之间,夹着吕不疑一道剑气,以心剑无形使出,蒙蔽樊怜双眼,这才得以成功。
失了一臂,可以说大势已去,樊怜银牙咬碎,点穴止血,战意却是丝毫未减,因为她知道若自己身死,吕不疑必不可能放过她那宝贝儿子。
“娘,这些我都玩腻了,赶明儿再给我弄些新的来吧!”
正此时,樊怜的儿子骑着他那“坐骑”,又从酒池肉林那边出来,满面油光,打着饱嗝,连那朱紫罗衣都被酱油蒙了一层,流光暗淡不少,原本心满意足,然而看见娘亲失了一臂,正被两人围攻,当即大怒,飞奔而来,
“你两个恶贼,休伤我娘亲。”
咚!
一声闷响,樊怜之子便被吕不疑一脚踹飞,撞在洞内石壁之上,落地之后,因刚才吃的太多,受此一击,腹内翻涌,狂呕不止。
“璋儿!”
吕不疑正在纳闷,这家伙内息深厚,当有登峰境实力,为何功夫却是如此不济,眼不跟手、手不跟脚,像个刚会走路的孩子,那樊怜见爱子挨揍,当即暴起,挥掌向吕不疑打来,失了分寸,被张奇一指刺入腰间,张奇见了樊怜之心以人为骑,心中顿生怒意,这一指又快又恨,当即留下一个血窟窿。
“娘!”
樊怜之子,竟是极其孝顺,见娘亲又受重伤,不顾自身,挣扎起身,竟是撕扯着将那朱紫罗衣脱去,罗衣离体一刹,身形急萎缩,从七尺男儿,变做个不足三尺的小矮子,英俊容貌,也变得古怪起来。
见此异变,吕不疑不敢嘲笑,只因褪去罗衣之后,樊怜之子气势突变,身法极快,几乎瞬间欺近吕不疑身前,大补天手势如罗天之网,攻向吕不疑周身要害,这才展现出登峰境该有的实力。
“张兄,此人由我处置!”
“吕兄你自小心!”
樊怜已是强弩之末,相信张奇可以轻松应对,吕不疑便要亲手对付这天命之人,张奇看出一二,便由他去。
战至此刻,大补天手招式,吕不疑早已了然于心,本该轻松应对,然而此子身型异于常人,纵跳异常迅捷,而樊怜更是因材施教,依照他之身形,对大补天手做出不少改良,在他手中,几乎是另外一门武功。
“欺我娘亲,我樊璋要你赔命!”
樊璋一连三掌,掌掌不离下三路,吕不疑不得不先力保不失,闪转之间,想出破敌之法,左手化剑指为手刀,冷笑说道:
“只怕你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