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一暗,江上雪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尺面,没说话。
少女的头微微垂着,肩膀因为紧张绷出平直的弧度,下巴很尖,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身上,遮不住底下过分羸弱的身躯。
似乎伸手一碰,就能碰到底下一节节硌人的骨头。
不过几天,好不容易将养出来出来的一点肉又不见了踪影。
眉眼间压抑着不明情绪,呼吸微沉,江上雪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
一臂之距。
檀木戒尺被江上雪握在手中,妘雾目光一垂,就看到了冰冷的戒尺。
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妘雾艰难的动了动僵的腿,她想跑,却无路可退。
江上雪的冷淡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不是有意的?这是你第一次犯同样的错误吗?”
妘雾嘴张了张,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她鼓起勇气解释。
“江阿姨,我真的会改,我会改的。”
浓密的睫毛扑闪个不同,妘雾手蜷着拳头,死死摁在墙壁上,屈起的指节被蹭出淡淡的红印。
江上雪的气息扑过来,妘雾目光锁在戒尺上,全被的心神都被它牵动着。
女孩温驯的模样很乖巧,江上雪却生不出多少高兴的情绪来。
语气从冷淡转为严厉,江上雪问她。
“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一个错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会改?”
戒尺尾端挂着的玉珠流苏随着江上雪的动作晃动着,似乎下一瞬就会挥过来。
妘雾屏息,身子跟着晃了一下,始终垂着头,不肯看江上雪,也不回答。
这番姿态,似是在无声的宣读着执拗。
江上雪怒意更盛,虽然面上不显,话却说得更重。
“几次三番皆是如此,是我未曾教你吗?你到底是在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我?”
这番话如雷鸣在妘雾耳边炸响,她错愕的抬起头,眸底盈着水光。
妘雾没想到江上雪会这般想。
目光触及到江上雪眼中的冷淡与失望时,妘雾的心似是被冰刀戳了一下,生疼。
慌乱中,妘雾伸出手,握住了江上雪的手腕。
强忍着心慌,勉强维持着平静,妘雾艰难开口。
“我没有,江阿姨,我真的没有,你信我。”
望着妘雾脸上惊疑的神情,江上雪脸上无分毫动容之色。
她当真是气极了。
往日,江上雪从未说过此等重话。
妘雾手上的力道越攥越紧,忐忑与不安席卷而来,眸中水光泛滥,却始终都不肯落下来。
江上雪注视着妘雾的眼睛,她的眼泪就像她一样倔。
悲惨的童年让妘雾过度自卑,过度自卑催生出在某些方面根深蒂固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