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姨,今天来找我是为的什么事?”
说话的同时,妘雾的心脏狠狠揪紧了,她明知江上雪是为沈淮来的。
江上雪这时才正眼看了眼妘雾,“飞集的项目你不要再给沈淮使绊子,作为利益交换,沈淮以后不碰妘氏的医药。”
利益交换,说的明明白白。
纵然是早有准备,妘雾神情还是僵了一瞬。
以前她最爱江上雪从容镇定的模样,可是妘雾现在恨透了,恨透了她这副模样,那意味着不动欲,不动情,某个瞬间,妘雾竟渴望着见到江上雪失态,失控的模样。
手半握着蜷在身侧,妘雾逼迫自己克制,她压抑着满腔的愤恨,终是问出了那句话。
“江阿姨,我想知道,你和沈淮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盘算的?”
眸光微颤,江上雪抿了口茶,按在杯缘上的手指慢慢施力,又陡然松开,语气散漫道。
“半年前,或许更早,这对你来说重要吗?但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事已至此,妘雾,你已经长大了,该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好的成熟的做法。”
江上雪始终避着妘雾的目光,她戴着帽子围巾,只露出来半张脸,不留一丝情面的将残酷冰冷的话说出,甚至还带有一丝胁迫的意味。
愕然半晌,妘雾忽而笑了。
在江上雪面前,妘雾总将自己摆在一个极为卑微的位置,江上雪每每多看过来的一眼,她都觉得是恩赐,是自己恬不知耻求来的。
可一朝生变,原来竟是逢场作戏吗?
乖顺敛起的眉毛陡然扬起,妘雾笑出了声,笑声中夹杂着一点泣音。
妘雾笑的越来越夸张,甚至笑出了眼泪,江上雪安静的看着她,不一言。
末了,妘雾一下停住,走到了门口。
“江阿姨,我答应你,不过还有其他的条件。”
“条件是什么?”
妘雾没答了,她大步走出去,走的越来越快。
在踏出妘公馆的刹那,妘雾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原来心如刀绞是这样的滋味。
江上雪在妘公馆里静坐了很久,拢紧的眉随着时间慢慢松开,妘雾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平静,江上雪觉得不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
望着自己空落的手心,江上雪忽尔扯了扯嘴角。
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若是趁早断了妘雾对自己的心思,也不至于让她现在这般难过。
可情之一字,向来就不是人心所能控制的。
江上雪沉吟半晌,叹了口气,心想现在这样也好。
等自己走了,妘雾总得有个由头好好活下去。
一辈子那么长,恨比爱要好。
江上雪站起来,慢慢走出去,穿过花园,神色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