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对这回答有些意外。
“是。”
长安匆匆出去传了话,回到寝宫里服侍着萧明彻换了衣裳。
待萧明彻走到外间时,沈雨燃已经站在那里了。
“妾身给殿下请安。”
萧明彻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春日柔暖,她便穿了单薄的春衫。
不同于她前两日穿那些秋香色、檀香色这些老气横秋的宽大身上。今日所穿的春衫秾纤适中,修短合度。
鹅黄色的衣裳鲜嫩俏丽,淡玉色的裙子轻如云雾,将她脸上那抹苍白病弱之气一扫而光,愈见绰约清逸,柔情婉致。
沈雨燃自然感受到了萧明彻的打量。
前几日她不曾用心打扮过,刻意穿得老气,今日既已明艳之姿出门,对这身打扮,自然很有信心。
她抬起眼,眸光与萧明彻隔空撞上。
在他瞥向别处的时候,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惊艳。
“妾身无德无能,并未殿下做过什么,实在担不起殿下给的赏赐。”
原来是来谢赏的。
不知为何,萧明彻的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昨儿公主夸赞了你,这赏也是你该得的。”
“谢殿下隆恩,殿下还有政事处理,妾身不便打扰,告退。”
这么着急要走?
这女人,果真是对他没兴趣吗?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萧明彻忽然道:“等等。”
沈雨燃回过头,抬手捋了下耳边垂下的一缕头,薄如蝉翼的衣袖滑落,堆叠在手肘上,露出了皓白的小臂。
藕节一样的手臂,白得刺眼。
萧明彻挪开眸光,看向她的腰带。
“孤记得,你第一天来琅嬅宫的时候,腰带打了个很漂亮的结。是你打的?还是宫人替你打的?”
他果然很在意那个结。
可惜上辈子沈雨燃并不知道那个结对萧明彻有什么特殊的记忆。
此刻站在他面前,倒是想起来了,徐宛宁曾经缠着萧明彻要他教她打结,萧明彻看着她的眸光满是温柔,可还是回绝了。
这个结对他而言应当很特殊。
沈雨燃不禁庆幸自己今日的决定,既然那个结对萧明彻很特殊,自然不能天天在他眼前晃,否则,再特殊的东西看久了也会腻的。
“是妾身自己系的。”沈雨燃答得很轻,声音风轻云淡。
萧明彻没有分毫动容,只是食指微不可见的动了下。
“你倒是心灵手巧。”
沈雨燃轻柔笑道:“殿下过誉了,这原不是妾身自己想出来的,是别人教的。”
“哦?谁教的?”
沈雨燃垂眸,“是一个故人。”
萧明彻依旧不肯放弃:“可否告诉孤,此人在何处?”
沈雨燃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萧明彻会这样刨根问底。
她只好道:“是妾身的娘亲教的,她已经过世许久了。”
随口编造的谎言,却不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萧明彻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