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林海轻轻吁了口气,说道:“搞定了!”
任兆南异常兴奋,起身走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老弟啊,你可帮了大忙啊,姚董如果肯出手,局面就有可能翻过来,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来日方长,咱俩事儿上见吧。”
林海连连摆手:“别这么说,姚启之所以答应见面,先是念及同乡之谊,其次你们本来就认识,至于我嘛,不过是给传了个话而已,举手之劳,谈不上帮忙二字的。”
任兆南却认真的说道:“传话不假,但这个话,可不是谁传都好使啊,姚启是何等人也,岂能随便什么人传个话,就能奏效的!老弟啊,今天我算是对你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啊。好了,我也不打扰你工作了,等一切都落实了,事情有了眉目,咱俩在坐下来慢慢聊。你够意思,我老任也不差事!”
话已至此,再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林海只是报之以微笑,并亲热的将任兆南送至了电梯口,这才挥手道别。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稍事休息,然后便给二肥打了个电话,相约去东沟查看下。
东沟镇的这片棚户区由来已久,近些年,随着城市的不断开,周边地区基本都纳入了市政界,但由于产权关系复杂,东沟却迟迟未能动迁,于是乎,周围高楼林立、繁华热闹与这里的破败凋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准确的讲,现在的东沟已经不属于城乡结合部,而应该被叫做城中村了。
1。5平方公里的面积里,最高峰时居住了2万余人,居住条件之差,管理之混乱,可想而知。
最近三四年,由于抚川的经济展迅,就业机会猛增,大量外地人口揣着家致富的梦想涌入进来。而东沟的廉价房租和便利交通,成为了打工者的选的落脚之地。
人多了,难免鱼龙混杂,各类治安和刑事案件频,搞的当地派出所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几年下来,东沟成了抚川犯罪率最高的地区,没有之一,俨然已经是抚川的一块牛皮癣了。
市里早就下了决心,要彻底整治此地,但东沟机械厂成了最大的障碍。
该厂的历史遗留问题极其复杂,产权关系更是混乱不堪,涉及到市区两级政府和多家单位,饶是李光旭这样强势的领导,听完汇报之后,也是不住挠头,一个劲唆牙花子。
连着开了好几天会,也没能拿出个周全的办法。而南风集团就是抓住了这个契机,提出了个整合方案,条件是将东沟机械厂的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如此一来,等于是原地不动,几个亿装进自己腰包了。
林海去武安区报到的那天,曾经驾车到东沟看过,由于还要去柳杖子镇,所以,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个大概,并没有深入其中。此番前来,算是有了切身的感受。
东倒西歪的民房、狭窄幽暗的小巷、空中密如蛛网的电线和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再加上污水垃圾散出的臭味,尤其是扑面而来,撵都撵不走的苍蝇,令他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不适感。
由于建筑物一个挨着一个,导致通风极差,本来天气很凉爽,可棚户区内却很是闷热,还没走出多远,二肥便汗流浃背,叫苦不迭了。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还赶不上咱们老爷岭的屯子呢!太他妈的埋汰了。”他边走边嘟囔道。
林海没吭声,只是边走边默默的观察着周围。
不得不说,孙国选还真挺会挑地方。
环境虽然脏乱差,但确实是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看得出来,绝大多数房子里住的都是外来打工人员,流动性很大,互相并不熟悉,更重要的是,棚户区里的小胡同四通八达,宛如迷宫,不熟悉情况的人进来,都可能转迷糊了。
而如果对环境比较熟悉的话,一头钻进去,拐上几个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还有多远?”他问。
二肥擦了把额头上汗珠,指着前面的一个院门说道:“应该就是那儿了。”
林海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眼前不禁一亮。
两米高的红砖院墙非常整齐,黑色大门,还建有门斗,门前也收拾得很干净,与周围低矮的各种小偏厦相比,这套院落堪称豪宅。
二肥拿出钥匙开了院门,两人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的整洁程度更是出乎林海的意料。
这竟然是个标准的北方四合院。而且还是前后两进的,有独立的卫生间。院子中央种着一棵枣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四哥说,这里当年是机械厂厂长的房子,在这一片是最好的了,买的时候花了十多万呢。”二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