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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仁被他扶起來，看他一眼，驚訝道：「……小全？」

弟子面帶笑容道：「老宗主，可不就是我嗎。」

這修士名叫柳小全，羅成仁一眼認出他的原因是他的太陽穴長了塊胎記，在一眾弟子裡很有辨識度。當時他入宗的時候還是個奶娃娃，沒爹沒媽，被羽嵐峰的一個外出歷練的師兄撿回來。

十幾年不見，小孩子已經長成了大小伙，但是羅成仁現在無心跟他寒暄許久，他看向從宗主殿裡走出來的三人，矛頭率先對準將他扔出來的的盧一鶴：

「盧一鶴，你的腦子是壞掉了嗎？我跟你相處多少年了，你是一點交情都不看？自己想想當初我幫襯你多少，你想看的那本小說找不到買書渠道，還是我幫你聯繫的！」

盧一鶴站在褚彥的旁邊，臉色一沉一板道：「別跟我提小說，早就戒了！我管你相處多少年，哪怕褚宗主只跟我處幾個月，我也覺得他比你好。」

雖然不知道原宗主緣何而離開，但經過這麼久的相處，盧一鶴知道褚彥不是奪舍別人身軀的利己魔修，否則他早該踹了這個拖後腿的凌霄宗，而不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將宗門拉扯到現在。

有褚彥在，他們的宗門不會是廢物宗門，他們將會擁有美好的未來。

這些都是褚彥到來之後帶給他們的，盧一鶴一直心存感激，老宗主回來了他很開心，每一個宗門的修士都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但是萬萬沒想到，羅成仁這老不修的不是想念他們覺得天下之大還是自己的宗門好，而是來撿勝利果實的。

還提什麼幫他搜羅小說的破事兒。

呸！這是真心為他好嗎？

白芸苒沒好氣道：「趕緊走你趕緊走，我們宗現在名字很好聽，名字起得好氣運加持，宗門蒸蒸日上，你現在想改回去不就是想壞我們的風水？」

只有澹臺宏沒說話。

這裡頭就他的資質最小，白芸苒和盧一鶴的年齡跟羅老宗主差不多大的。但是澹臺宏的態度是堅定的：站在褚彥的這邊。

「這是……怎麼了？」柳小全還扶著羅成仁的手，一時間感覺自己鬆手也不是不鬆手也不是。小時候他身子骨弱，是羅成仁容許他留下來，他才能有今天，柳小全沒有辦法直接丟下羅成仁站到褚彥那邊去。

羅成仁看著扶住自己的柳小全，欣慰地道：「宗門沒有白白培養你，本座對你們的好也一直都還記得，本座很開心。」

當初他也不是什麼貢獻都沒有做，宗門裡還是有很多弟子尊敬他，願意追隨他。

現在妄生門是肯定回不去了，看樣子三位峰主已經完全被褚彥籠絡了人心。但是宗門畢竟不是高層的私有物，宗門弟子才是核心。

羅成仁拍拍柳小全的手，抬頭對褚彥一字一句道：「褚彥，我要與你公平競爭。當初我離開，說的是暫時將宗主之位禪讓給你。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在宗門公開進行宗主投票，若我得票高，你便交出宗主印如何？」

換做是自己的身體，褚彥都懶得鳥他的挑戰，打一頓扔出去算完事。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整個天玄分宗是原本這個軀體留下來的附屬責任，和真正的天玄分宗不同——這個宗門從來就不屬於褚彥，褚彥只是順應著接管下來。

褚彥從來就不是什麼為他人做嫁衣的性子，他一手拉扯的宗門，裡面的弟子都是他傾注著心血和精力的修真種子。

將來，他們會成為雄鷹，成為這修真界獨當一面的存在。他會為他們開路，替他們護航……但是，只能是他的宗門，他的弟子。

所以，是需要一個契機，讓曾經的凌霄宗和現在的天玄分宗徹底分離。

他會擁有一個嶄的，真正屬於自己的宗門。

「好，我給他們選擇的權利。」

……

一炷香的時間，所有曾經的凌霄宗修士被集結到了廣場上。

廣場周圍圍滿了人，全都是入宗門看戲的弟子。

羅成仁看著眾人，心中無限感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萬眾矚目、眾星捧月的感覺了，自從入妄生門，他的尊嚴和權威都被踩到了泥地里，現在他悔悟了，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羅成仁挺直脊背為自己拉票：「做人不可忘本，凌霄宗永遠都在，凌霄宗不會因為某些人的個人原因從這個世界消失，希望凌霄宗弟子都能站出來，重撐起我們的家。」

褚彥抬眸看著眾人，認真地講明白這一次選擇的重要性：「以後宗門不再與凌霄宗有任何關聯與瓜葛，天玄分宗就是天玄分宗，老宗主與我意見相悖，現在他要求給你們選擇的機會。」

「選吧，跟我還是跟他。」

話落，選擇開始，人群開始流動，有人糾結有人毫不猶豫。為了防止三位峰主影響了每個弟子的抉擇，羅成仁腆著臉不允許三人上場選擇。

褚彥並無所謂，讓他們去那邊負責接納工作。風青陽是褚彥的弟子，理所當然地跟隨褚彥，他帶著容煥在廣場負責維護秩序。

看著下方的弟子潮水一樣很快站好隊，風青陽輕聲自語：「啊……這麼多人……」

比他預料的追隨者還要眾多。

如果一個人都沒有就好了，自己會成為唯一的例外，堅定地跟在師尊的身後。

「你好像是在做什麼白日夢？」越長卿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臉幾乎湊到風青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