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啼鷹王堅持不住了。
它渾身是血,胸前有一個大窟窿,鮮血淋漓,就連骨骼內臟都露出來了。
此時正值日出,遠處天際升起一輪橙紅色的圓日。整個世界都已經明亮起來了,鬼啼鷹王能明顯感覺自己的眼睛開始灼疼,視線也逐漸下降。
它不是沒有腦子的妖禽。
既然沒有辦法戰決,那就趕緊跑路。
長啼一聲,鬼啼鷹王振翅扭頭便化作一道青光朝遠方飛去。
褚彥也不是完好無損在,他身上受了大大小小的傷。但能達到九州第一道君的高度,他什麼場面沒見過,身上受傷也是很小的事情,早就對痛覺有了一定的鈍感了。
但是比起自己身上的傷,妖丹才是更令褚彥在意的東西。見鬼啼鷹王轉身便跑,他二話不說提起梵音琴便追。
一場危機結束。
毗山城完好無損,結界牢牢地保護著城池,結界外妖禽屍體橫陳,修士斷肢殘骸無數,滿目狼藉。
無聲無息間,結界化開,夏震霆帶著早已經在結界內準備好的隊伍匆匆出來,營救受了重傷的修士。
白色的擔架紅色的血,以及濃濃的藥草味成為毗山城一天的開始。
這次結界外負責抵禦的修士全都是毗山城自己的人,褚彥是唯一一個例外。
現在他一個人追殺鬼啼鷹王,況且他還受了很重的傷,夏震霆心裡也略有些愧欠,因此,他帶上傅營以及另外幾名手下得力助手準備去別苑。
他自己沒辦法出門,但是這幾個人都是他的親信,很有能力,可以讓他們與天玄分宗的弟子一齊出去支援褚彥。
天玄分宗弟子精力耗損過多,都在閉目打坐,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周岩葶睜開眼睛,看見門口來者,不由得詫異:「夏城主,您怎麼過來了?」
夏震霆說明來意。
周岩葶憨厚道:「多謝城主好意,不過夏城主不必多想,也不用派人隨我們出去,宗主他會安全回來的。」
夏震霆猶豫:「這……多出去幾個修士幫他,總是好的。」不然他的心裡真的過意不去。
如果只是簡單損失一個弟子到也就罷了,但褚彥是一宗之主,為了幫助毗山城,一宗之主隕落在這裡了,他一輩子良心都不得安寧。
容煥抬眸,對夏震霆道:「夏城主,我們宗主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如果我們要幫他,保護好自己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如果出去,反而會成為他的拖累。」
夏震霆遲疑地看向眾人,大家眼神都很一致,周岩葶說的話也是他們的心聲。
天玄分宗在褚彥的管理下,早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莽的哭包宗門了。
看見褚彥受傷,他們會很擔心。會儘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予褚彥最大的幫助,但是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不是他們力所能及的情況了。
他們的任務是守住毗山城,而不是跟著褚彥出去獵殺那隻實力遠遠在他們之上的鬼啼鷹王。
對於天玄分宗的凝聚力,以及對褚彥的個人崇拜情緒,夏震霆一直都是看在眼裡的。但是他沒想到,這樣一支隊伍,竟然還能擁有這麼理智的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