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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請，讓他贖罪。

客卓瑞的聲音蒼老而虛弱，幾不可聞。

溫苘禮抬眸看他，他渾濁的眼中流下悔恨的眼淚，苦苦哀求般看著溫苘禮。

溫苘禮相信，這一刻客卓瑞並沒有對他說謊，他真的後悔。

他想要活下去。

人總是在死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最珍惜的東西。

比如在意的人的期許，比如丟失在時間長流中的本心，比如心中被野獸吞噬的善與愛。

不過——

溫苘禮聲音溫潤如玉：「就算給你重來的機會，你依舊會迷失本心，依舊會被欲望和權力吞噬，你……依舊是你。」。

「因為，人在過去的經驗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永遠無法從過去的經驗中學到教訓。總是犯同樣的錯誤，做同樣的選擇，咎由自取，最終走向毀滅。」

話落，溫苘禮收回白骨傘。

客卓瑞的睜大著眼睛，整個人不受控制從空中落下。

死亡。

來得那麼突然。

那麼的簡單。

第1o3章師尊

客卓瑞死了。

溫苘禮撿起了他的儲物戒指。

現在的它已經算是無主之物，神識探入毫無阻攔。

溫苘禮很快在裡面找到那柄劍。

失去了劍靈的長情看上去毫無靈韻，然而饒是如此，它也是一柄絕好的劍。

溫苘禮揮袖收起。

客卓瑞的死引起了巨大騷動，原本還在死命搶奪地上仙人血的修士們突然醒悟過來，渾身一震，如鳥獸四散開，倉皇逃竄。

那個曾經被公認為好脾氣、溫和親切的溫長老。他正看向他們。

他的傘再度打開，懸於頭頂，恐怖的殺意以他為中心正在蔓延。

然而他的臉上，依舊帶著他那溫柔的，招牌式的微笑。

他只是微微抬起手——

「啊！」

急促的尖叫聲響起。

一個個修士在空中轟然炸開，就像是血色煙花一般。

主心骨已死，接下來的清場變得簡單起來，不好對付的宗派委長老，溫苘禮選擇親自動手，至於其餘宗派委黨羽，由扶家的劍修清剿。

曾經，所有人都覺得宗派委會的溫長老是那樣溫和好說話的人，但是臨近死，他們才發現，溫苘禮甚至不願意聽他們求饒半句。

他說，與其留你們的性命日後擔憂你們尋仇，徒增沒完沒了的麻煩，還不如直接殺了，永絕後患。

血腥味太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