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没有回去定国公府,如今她与谢北陵直接迁出国公府,在夏将军的府邸旁的宅院处住着,这里的一切已经置办好了。
宅院的景致,是时卿喜欢的江南园林风,一步一景格外的雅致,府中没有太多的仆人,也不必拘着性子。
时卿算的大差不大,玄宗帝最终定罪长公主,将她剃出家,送去庵堂修行去了,这一辈子都不许踏进皇城。
而昌平郡主,罚的倒是轻点,只是嗤夺了郡主的身份,其他的一切倒是没有重罚。
只是,昌平郡主还想着有家可归,至少她还是丞相府的女主人,谁知,竟然等到丞相的一封休书。
昌平郡主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放妻书,眸色微沉,语气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夫君是什么意思,你我是夫妇,你选择这个时候与我和离,难道不知是将我推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江丞相冷笑着说道,“你害死清竹,我没有手刃你,也是看在娴儿的面子,从今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丞相府容不下这尊大佛。”
他给昌平郡主五百银子,算作是自己的补偿,可昌平郡主是烈性子,放妻书和羞辱她一点区别都没有。
昌平郡主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撕烂江丞相的脸,眼眸中带着冷厉的神情说道。
“这是你说的,那贱人死了你竟然这样难过,这当真是意想不到啊。”
江丞相扬手打了昌平郡主一巴掌,声音幽冷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害死清竹,却乐得自在,你们母女以后过的如何,我绝不会管,若不是当年长公主的逼迫,我是绝不会娶你为妻。”
昌平郡主眸中泛着热泪,她颤抖的说道。
“你后悔了是吗?当初你说娶我时,你说此生绝不负我,如今倒是我逼你,你这人行事当真是前后矛盾,好像是谁逼迫一般。
若你真的有骨气,为何眼睁睁看着夏青竹受我磋磨,而你却视若无睹。
如今人死了才来悔,当真是猫哭耗子,恶心死人。”
江丞相气的又要扬手打人,昌平郡主没有躲闪,她抬眸看着江丞相,指着自己的脸颊,冷笑的说道。
“不过是伪君子罢了,有种你杀了我,不然我瞧不起你。”
江丞相不愿和昌平郡主多言,她没有依靠,以后只能凭借她的本事度日。
可夏青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曾听大夫说,夏青竹肚子里怀的孩子是男孩儿,是他江家的骨肉,就这样被害死了。
“滚吧,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见,就当做是陌路人吧。”
说完,丞相府的大门扣上,管家虽同情昌平郡主,却不敢逾矩,连忙关上了门。
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昌平郡主失魂落魄的走着,双眸中清泪落下。
她的母亲长公主被送去庵堂时,她未曾见到一面。
玄宗帝也绝不会许她去见了,往后的半生,只有骨肉分离的结局。
如今,她的女儿还在天牢,她的好夫婿断了她的后路,她还要去救娴儿。
此时天渐渐的变冷,天空中飘着雪花,落在地上。
路边行色匆匆,灯火阑珊处,万家灯火点燃,每个人都有家,除了她。
曾经高高在上,半生顺遂的昌平郡主,而今不过是可怜虫一般。
为何她聪明半生,竟是落到这个地步,她不懂自己究竟哪里输了。
天空中落下雪花来,将她的衣衫打湿了,彻骨的寒意让她浑身都僵硬起来。
就在此时,一双绣花的长靴停在她的面前,来人撑着一把伞,居高临下的看着昌平郡主,眸中的情绪淡淡。
“昌平郡主,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就算是昌平郡主化成灰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