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量了一阵城南的生意接着怎么运作和分成后,陆弈辰便离开了,看都没看酒吧里那些个惹眼的美人一眼,更是滴酒不沾,生活古板得让众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外国待过。
“唉,你们说,老陆赚了那么多钱,那些个会所啊找乐子的地方随便去,他怎么就不懂得享受呢。”裴轻开了一瓶拉菲,不住扼腕。
说出去谁信啊,明明是这么个肮脏的圈子杀出去的人,但陆弈辰不喝酒喝的养生茶,不泡吧去的健身房。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另一个中年男人——李立斌摇头道:“甚至婚姻与恋人对他而言不过是获得股份的工具与垫脚石。”
苑薇吐了一口白烟,挑眉道:“可我总觉得陆弈辰结婚不是为了这个。”
裴轻:“嗯?你咋知道?”
苑薇:“女人的第六感。”
这一刻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个想法:想会一会那个传闻中纨绔无能的言稚雪了。
……
陆弈辰回到家后,就听见了悠扬的琴声。
陈姨笑道:“言少看着像是走出来了!今早他都忙着画画,画完了就去琴房弹着玩儿了,这不错啊,逝者已逝嘛。”
陆弈辰心道,那是外人不了解言稚雪。
别人弹琴是修身养性,放松心情,又或者有感而发。而言稚雪却是心情不好才会去做。
陆弈辰推开琴房房门。
琴房面向院子,风从半开的落地窗溜进来吹动窗帘,还卷了些许院子里的花香进屋。
陆弈辰就见言稚雪纤细的手指轻轻贴在琴键上跳动,弹的是陆弈辰听不懂的古典乐。
言稚雪听见动静也懒得转头搭理,陆弈辰在门外只能看见他脖子的玫瑰纹身,花瓣随着主人的动作沿着脉搏与肌肤晃动。
陆弈辰本想离开,但他想,刚才进门的时候陈姨还让他叫言稚雪去吃饭。
于是他进去了。
“陆弈辰。”言稚雪头也不回问道:“知道我弹的是什么曲子吗?”
陆弈辰听了片刻,诚实道:“我不知道,我对这方面没有了解。”
“不意外。”言稚雪冷哼道:“从小到大我弹了千万次,也给你说了千万次,你还是不明白,四肢发达的蠢货。”
陆弈辰也没说话。
片刻,陆弈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我记得旋律,你以前在初中的毕业典礼上演奏过。”
言稚雪一顿,歪头道:“是吗?不记得了。”
陆弈辰摇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还是记不清东西,记不清也就罢了,还要耍脾气,昨天心情还好好的今天就不开心。
还是很脆弱,一点点就难过,一点点就身体不舒服。
还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看不见他人。
言稚雪:“你和以前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陆弈辰:“不好吗?”
言稚雪想了片刻,道:“不关我事,反正等股份和财产的手续通过,我很快也要搬出去了。不用担心,到时候订婚宴我会出席,契约上的面子工作该做该做。”
陆弈辰手插在大衣的兜里,转头看院子的花草,“你可以不搬。”
“理由?”
“搬出去了没人照顾你。”陆弈辰清楚知道言稚雪的性格,护工或家庭医生拦不住言稚雪发疯作死。
“那又怎样?我死了也不关你事。”
“……言稚雪,你就这么喜欢折腾?”
言稚雪挑眉,“折腾?可是陆弈辰……七年来我都是这么过的,以前你出国的时候我也这样自己一个人。”
默了片刻,言稚雪继续道:“我是死是活你在乎?你现在这副伪君子作派让我觉得很恶心。还是说……为了股份你甚至愿意在我面前演?”
陆弈辰手指微动,面色也沉了下来。
言稚雪心想,如果小时候有选择,他们一定不会选择和彼此度过年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