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波动由近及远悄然地散布开来,谢则玉原本催动灵魂碎片的鬼气还算平稳,然而很快,他那黑色的鬼气就开始出现猛烈的波动。
随即,谢则玉紧闭双眼的面上涌现出几分痛苦之色,原本面如冠玉的脸上出现了龟裂一般的血痕,血水滴滴拉拉地滴落。
姜鹤昀看得眉心一皱,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还不待他上前一步,一抹赤色锦衣的身影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空白一片的调查局会议室内,那抹赤色锦衣仿若晚霞一般夺目。
红色的鬼气出现的瞬间,便抚平了空气之中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谢则玉周身缠绕的黑气逐渐平静下来,随即他猛然呛咳出一口黑血,身影晃动着向地面跌倒。
姜鹤昀上前一步接住谢则玉的身体,谢则玉靠在姜鹤昀的肩膀缓了一会儿,看着裴郁道:"谢了。"
裴郁道:"你看到什么了?"
谢则玉却沉默下来,眼中多了几分狰狞之色,周身的黑气翻滚不断。
"新仇旧恨。"谢则玉咬牙切齿地道。
过了一会儿,谢则玉把那片灵魂碎片扔给裴郁,就着姜鹤昀的力气站起了身。
谢则玉冷声道:"裴郁,你可还记得那在明德帝身边进言要将你灵魂封印的那个道士?"
裴郁从原身的记忆里扒拉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么一个人。
但,那是个男人。
"想起来了?"谢则玉擦去嘴角的黑血,道:"还有那个将我点天灯,下巫蛊之术,囚禁灵魂的女巫师,也是他。我看见了。"
说到最后,谢则玉的嗓音压抑且充满痛苦。
数千年的折磨,如今终于找到了仇人,他眼中仿若缀上了汹涌的怒火,却又极力压制。
"我的灵魂,在他那儿。"
"我要拿回来。"
谢则玉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显然方才的举动让他受到了损伤。
姜鹤昀对裴郁和岑申翊点点头,扶着谢则玉去了会议室的里间休息。
岑申翊瞥了一眼那个方向,握住裴郁的手。
裴郁扭过头便看到了岑申翊那有些泛红的眼眶。
"怎么哭了?"裴郁指尖捏捏岑申翊的脸颊。
岑申翊用另一只手握住裴郁的那只手,道:"裴郁,疼不疼啊。"
原来,他不仅是孤寂千年的魂魄。
原来,他是执念本身。
那破碎的,不完整的灵魂,剥皮抽筋一般的疼痛,他就那样承受了上千年。
裴郁感受到岑申翊指腹传递过来的微微颤抖,敛眸看着他道:"不疼。"
"撒谎。"
裴郁轻笑:"那阿翊哄哄我?"
岑申翊用行动来回答他。
他捧起了裴郁的脸颊,将自己的情意化作轻柔的风,吻上他的脸颊,宣泄在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