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奂出门的时候,曾广锋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真的为了“有个人好商量商量”,竟把住在下面的一位施工技术员调上来,让他住在苟奂的床铺上。
荷奂走了,曾广锋更是严肃得吓人。他平时更多的时间都到工地去了,回到屋里,除了偶尔几声咳嗽,几乎听不到他别的什么声音。更从未见他和那年轻的技术员有什么“研究、研究”的。
刘梦雅感到大头家很可怕也很可敬。难得有这么个正经的男子汉,面对着自己日渐俊俏的身影,铁皮屋村里有哪个家伙不像馋猫似的一见就盯住了,就说新来的技术员,她都看到他有几次在偷偷地瞅着自己。可他,这么久了,还连正眼也没瞧上自己一眼。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不喜欢我?她想。更怕。
她伺候他更细心、更熨贴了。他进门,她赶紧替他端来洗脸水,连毛巾也帮他折叠得好好的铺放在水面上;吃饭的时候,她把桌子先抹得干干净净的,才端来菜,摆好三个碗,三双筷,她先给他盛好汤,看着他喝完了再给他添上饭,他刚刚吃完放下碗,她已经把亲手沏好的三杯滚烫滚烫的功夫茶端到了他的面前。晚上睡觉前,她一定问一声他是洗澡还是洗脚。要是洗脚,她就用暖壶里的水倒进脚盆,并兑好凉水;要是洗澡,她就赶紧跑进伙房帮他提来满满一桶水,再把一叠早就洗好晾干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捧到他的面前。。。。。。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次,她用手替他试探洗脚水的温热时,曾广锋仿佛露出了一丝笑脸。为此,她高兴了半个晚上。
她常常在忙完了一阵以后,便感到寂寞,便很想苟奂。但苟奂已经出去一个星期了,至今连个信息也没有。于是,她便凑近那个技术员。她很羡慕也很佩服他。年纪轻轻便能和头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平起平坐,那样子比苟奂对他还要平等些,还不用像苟奂那样离开江都到处跑,连工地也不用上,一天到晚,就只扑在桌子上面画呀写呀的。她想,他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人,还是要有点本事好!好几次,她曾想当面夸赞夸赞他。可他,你不搭理他还好,一拉近乎他反而冷冷的。只有两回,她看到他正在偷偷的盯着自己,她便和他搭腔,他果然很高兴,但却说要教她画图、描图什么的,她当然不敢答应。人要识命知足,不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咱有今天,能够每月拿这么两百多块钱,做梦也没想过了。咱还图什么?何况这洗洗刷刷的,也不脏不重,低贱吗?也不能那么说吧?不是一个人能力有大小,分工有不同吗?香港电视还天天播放聘雇菲律宾女佣的广告呢!人家漂洋过海还来当保姆呢!你看,二头家都没有看轻我。
一个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想起了几天前看到的那本《家庭医生》里的话,就依法仰躺着不动,两手垂直,排空一切杂念,轻轻地眯上眼晴,想着蓝天,蓝天底下飘着几朵白云,白云在片绿色的原始森林上面,慢慢地飘呀飘果然,她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开始只感到一片朦胧,接着,朦胧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从白云中飘落下来,落在地面上,又慢慢向自己跑来。她看清楚了,那人正是荷奂。她赶紧跑着迎上去,两个人拥在一起了……
忽然,她听到了两声熟悉的咳嗽声,她吓得松开手,倏地睁开了眼睛,却只见屋里黑乎乎一片。原来是梦醒了!她深深地呼出了二口气。
笃笃!有人敲门,而且真的是两声咳嗽。。。。。是曾广锋!刘梦雅一骨碌爬了起来。技术员今天陪他的一位武汉来的同学到沙角渡假村玩,晚上不回来。现在,他来敲门,一定有急事。她赶紧摸过一条长裤套上,伸手拉开门栓。她看到一条黑影闪了进来,这才想起层里还没开灯,急忙伸手去拽开关拉线。可是伸出去的手却被进来的人抓住了。她听到他口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爬了十里山路,她还感到,有一个毛扎扎、热乎乎的东西贴到了脸上。她吓得浑身软绵绵直打哆嗦。
“大、大、大头家,不、不、。。。。要。。。。”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她像是被他抱着放到床上。她麻木了,她陷进了灭顶之灾。她苏醒过来,嘤嘤地泣着。他把一团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
他走了,大概又回到自已的床上睡觉了。
又惊文气又恨的刘梦雅刚刚想放声大哭,就听到那熟悉的咳声。她不敢出声了,只咬着毡子,直愣愣地望着黑咕隆咚的屋顶。好久好久,她才爬起来拉开电灯。
原来,他塞进她手里的是五张十元人民币。下身又疼又痛,血与非血还在汩汩外流。她只直挺挺地躺着、躺着、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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