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厥在扬了拔灼的小姨夫后,见拔灼迟迟没反应,当即再次划着一根火柴,朝着拔灼的妻子走去。
拔灼在手下的提醒下赶忙大喊。
“停!”
李厥闻言冷笑一声。
“听什么?”
“你不是不在乎这些人么,不想跟我换人质吗?”
“我……”
拔灼是真不想换,他早就看出来了,以他们薛延陀部根本无力对抗大唐,哪怕有高句丽资助的盔甲、武器也不行。
因此,他想在临死前拉个垫背的,这个人在大唐的地位越高他就越划算。
然而,看眼下这情况,没等他拉着大唐当垫背,自己的骨肉至亲就全得被炸上天。
拔灼沉默良久,最后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本汗服了!”
“本汗愿意接受嫡长孙的任何处置,只求嫡长孙能饶他们一命!”
拔灼说完这话就如同一只被抽掉脊梁的狗,将脑袋深深的杵在地上呜呜的哭泣。
这一刻,他的英雄梦碎了……
李厥见状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胜利了。
只是看着拔灼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咋看咋别扭。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是利用拔灼亲人,逼迫拔灼退让的那个小人……
不过李厥很快就调整过来。
小人就小人吧,总比死人强!
“你真的投降了?”
拔灼闻言头也不抬,只是趴在地上呜呜的哭泣。
“投降!”
“本汗投降大唐,并且任由大唐处置!”
“本汗只求大唐看在我父亲夷男可汗的面子,饶过我一家老小,呜呜呜……”
李厥听到这话,当即给薛十三和单道真使了个眼色,让两人上前捆人。
两人见状非常兴奋,这可是掳掠薛延陀可汗的功绩呀!
然而,两人刚上前,就看到薛延陀营帐内的弓箭手,齐齐将箭头对准了两人。
“不许伤害我家可汗!”
其实拔灼在薛延陀部一直没啥威信,很多人更是恨不得他早死。
只是不知为何,刚刚拔灼可汗为了亲人下跪,深深的刺痛了他们,让他们对这位可汗生出不少的钦佩之情。
一个人能为骨肉至亲去死,即使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吧?
这就是小兵们最朴素的想法。
薛十三和单道真见状,赶忙后退几步,然后扭头看向最后方的李厥。
李厥见状再次高声问了一嘴。
“拔灼,你到底降不降?”
“给我句痛快话,别搞得像我强迫了你似的!”
拔灼闻言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突然有点明白父亲了。父亲乃是草原上的雄鹰,却一直蛰伏在大唐的华盖之下。
或许并不是父亲软弱,实在是父亲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让他不敢也不能反抗大唐。
“我投降!”
“营帐内的勇士,我请求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
“我现在将可汗之位传给我的长子,你们若是愿意奉他为主就认他当可汗。若是不愿意认,还请看在我父汗的面子上,给他们点牛羊,再给他们一块草地,让他们放牧为生去吧……”
“本可汗对不住你们,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两族的和平!”
拔灼说完这话就张开双臂,朝着李厥的军阵走来,并且径直来到李厥脚下。
“嫡长孙,杀死我吧!”
“攻打朔州都是我罪孽,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来赎罪!”
李厥闻言打量拔灼一番,然后挥了挥手。
“来人,将他给我捆了!”
单道真和薛十三闻言,当即抽出绳子,三五下将拔灼捆扎的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