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主子的吩咐,苏培盛艰难地挪动腿往外走,胤禛疑惑地询问缘由。
苏培盛羞红着脸吐露实情,“爷病了这些日子,福晋大怒,赏了江福海和奴才五十大板,前儿我俩才下床。”
胤禛撇撇嘴没有多言,把家虎做的……他也没法指责。
是了,宜修连他都敢动手掐,怎会放过伺候他的奴才。
唉,这次生病躲过了外头的纷争,躲不过把家虎的说教。
这日子过得,也是没谁了。
回头等他好了,再给自己人出气,这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非得好好说教一番不可。
苏培盛转身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您要真敢说教,何必等身子骨好了呢!
说到底还不是惧妻,跟隔壁八爷一样,夫纲不振,装什么装!
要不是福晋在外贤惠,处处替您说好话,维护您的颜面,就凭“十八掐”……也能在悍妇中占据一席之地。
当然,这话是不敢当着福晋面说的,五十大板刚刚养好,再来一次,估计没命受。
怪只怪跟了个不敢和福晋据理力争的主子,命不好啊!
宜修对苏培盛的心里话丝毫不知,但不妨碍她迁怒,后院众人禁足的同时,前院的奴才也扣了两个月的俸禄。
李静言无聊地与苗雨嫣一起在院中做着刺绣,甘淑仪逗弄孩子们,对此毫不意外,福晋一出手,全府除了主子爷,谁都得跪。
苗雨嫣看着闲下来的甘淑仪,想了想,让她找机会教教新进府的钮祜禄氏规矩,她能感觉,福晋很不喜欢此人。
甘淑仪乐得点头,柔则她都玩腻了,有“新玩具”当然高兴。
傍晚时分,甘淑仪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芳草汀回来,徒留钮祜禄氏主仆收拾满地狼藉。
钮祜禄氏顶着巴掌印,越是愤恨越是冷静地思索未来出路,既气恼爷病着没法进后院,一切由福晋、侧福晋说了算,又恨眼下时机不对,只能蛰伏。
宜修端着小厨房熬的白粥去前院的路上,听说此事,笑着命绣夏给淑媛、淑妍挑项圈送去扶风院。
甘淑仪直来直往的做派,配上苗雨嫣的心细如,收拾个钮祜禄氏,手到擒来,省了她不少事儿。
宜修心知肚明胤禛此次生病,是不想落得个背刺兄长的名声,更不想掺和到康熙和太子中间。
着实够敏锐也够心狠,活该上一世是他笑到最后,纵有乌雅氏和十四拖后腿,也能顺利登基。
到了前院,不多时一碗桂花白粥并几碟点心便上了桌。
服侍胤禛用下,宜修挥挥手,让奴才们都退下。
胤禛正好也有些事要问她,点了点头。
宜修先说起了胤?,“十弟对您和府上都很上心,由着妾身去他府上取人参,还让十三给我带话,要好生照看您呢。”
“他确实有心,只可惜……”有老九在,胤?永远不会跟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这份心他记着,将来也不亏待胤?就是。
宜修抿了口茶,思绪转了转,试探开口,“爷,咱们往后怎么该如何与大哥、二哥……还有大嫂、二嫂,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
太子和老大斗的凶,胤禛再有本事也不是老八,别想左右逢迎,两不得罪。
眼下病着可以避一避,可太医院的脉案一交上去,早晚胤禛得露脸。
宜修可不觉得“棠棣同馨”四字一出,胤禛就能和太子同进同退到底。
“以前你如何与大嫂、二嫂往来,以后还怎么相处。若是大嫂、二嫂略有不满,都少些来往就是。”胤禛说到此处,声音突然带了一丝兴奋,“弘晖总归在毓庆宫长大,没少得二哥、二嫂照顾,咱们不能主动远了二哥夫妻。”
提起弘晖,宜修心中一紧,转眼又看到胤禛兴奋的表情,当即明白:
狗男人是打算以儿子为媒介,向太子表忠心,但又不打算出死力,以明哲保身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