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们前往沫芒宫拜访那维莱特,娜维娅则因为她父亲的事,对那维莱特有些介怀,拒绝和他们一同前来。
那维莱特并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瓦谢的档案记录,他本人的记忆中也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线索再一次中断了。
空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询问那维莱特邀他来是想谈论什么事?
那维莱特将早就放置在办公桌上的盒子交给他,空疑惑接过,打开一看,现里面是两颗熟悉的圆珠核心。
每一颗核心代表着他曾经的一个化身与相应的记忆,但一下子获得了两颗,而且还是被这么平淡无奇递过来的,实在让他与同样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的派蒙和流浪者都吃了一惊。
“这是你曾经交给我保管的……或者准确来说,这还是你当着我的面化作水沫泡影消失时,唯一留下的东西。”那维莱特解释道。
空盯着那两颗圆珠核心,本能在催促着他赶紧取回记忆,他也顺应着本能,将它们融入身体,一瞬间,记忆与情感涌入脑海,作为纯水精灵的那部分融入得很顺畅,但另一份拥有雷元素力的记忆,却带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受。
他的情绪忽然变得很糟糕,却不明缘由,努力控制着压下这股情绪时,他不由得捂着头蹲下了身。
耳旁传来几人焦急的关怀声,空缓了缓情绪,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担忧,他自己也觉得除了情绪变糟了点,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便故意装腔作势道:“啊我的头好痛!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我那个小萝卜一样的儿子那维莱特,突然变成一个比我还高大的成年男子了?!”
那维莱特:……
他默默收回了自己多余的担忧之情,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体,还不忘顺一下刚刚因为紧张地下蹲查看对方的状况,而显得略微凌乱的衣摆。
派蒙则一头雾水,视线在他和那维莱特之间来回转,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同样蹲了下来的流浪者则微笑着、捏紧了空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儿子?你·跟·谁·生·的·儿·子?”
“呃,或许是跟你生的?”
“哈?”
空不慌不忙站起身,解释道:“是收养的啦,正好介绍一下,那维莱特,我旁边这位就是我为你找的另一位家长,你也可以喊他妈,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流浪者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教训他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没想到那维莱特却是眉头一皱,神情严肃道:“你们结婚了?在哪结的?那里的婚姻法完善吗?恕我直言,我这些年来处理过不少夫妻相关的案件,我觉得婚前办理好一切有关婚姻法的手续是很重要的事。”
受他突然凌厉起来的审判官气场影响,空莫名感到心虚,他迟疑道:“不……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
那维莱特:“那是非法同居……算了,总之,需要我帮忙为你们登记结婚吗?我对枫丹的婚姻法还是很推荐的。”
“不、唔……”
“需要。”
空正想谢绝他的好意,结果刚说一个字就被流浪者强行捂住了嘴,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应下后,一脸欣赏地看着那维莱特道:“多你这个儿子似乎也不错,不过别听这家伙刚刚的胡言乱语,你可以换作父亲或者爹之类的称呼来喊我。”
那维莱特满脸黑线婉拒道:“不,我并不想拥有两位少年模样的父亲……或者说,我并不想认谁当爹,你们的关怀好意我就心领了,但请容许我拒绝,谢谢。”
“但你的户口亲属栏可是写着我的名字呢~”空调侃道。
“你的那个身份信息早就改成了已亡故的状态了。”
空:“欸?”
那维莱特平静道:“我还给你立了碑,要去参观吗?”
“不了……”
空抽了抽嘴角,参观什么?参观自己的坟头吗?我在璃月都没自己的坟头呢……
“话说回来,”空收起不正经,皱眉问道:“那本保存在灰河的笔记,应是在灰河又一次迎来‘城市优化’的时候挥作用的,当时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那维莱特凝视着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多出一个灰河之主的身份的……总之,当时的灰河确实迎来了又一次城市优化,最开始主要是像爱德华多这样的枭雄被抓捕,将要送至沙漠流放,但被其党羽所救,一行人伙同在秋分山活动的匪徒占领了白淞镇,挟持了负责押送的执律庭成员作人质,据此提出了诸多不合理的要求。”
“当时有一个名为卡尔·英戈德的记者,也就是你在水仙十字院时相识的一位同伴,在事态恶化前主动请缨,来回奔波于枫丹廷和白淞镇之间,帮助双方进行谈判要求,谈判的结果本来应该是很不错的,他们和白淞镇的镇长夫妇等人最后还进行了合影留念……”
“但这一切都毁于逐影庭的突然袭击,受贵族高层蒙骗的逐影猎人们,以为自己是在维护枫丹的安定,却在事后知晓,自己将屠刀落到了无辜者身上,白淞镇的镇长夫妇、以及许多无辜的平民,都死在了那场白淞之围中……”
“那位埃马纽艾尔,同样是你在水仙十字院的一位同伴,他在当时也是逐影庭的一员,在协助我清算罪人后,便退出了逐影庭,从此沉迷于酒精,逃避内心的苛责……”
空张了张口,艰难问道:“……爱德华多为何没在这之前,使用那本笔记?”
“因为他在犹豫,你带给他的影响太大,笔记只能提供一次庇护,他希望最大程度挥这份笔记的作用,便一直在犹豫着……”
空顿了下,想起另一个自己曾对他说过的,要以血与泪同等的教训,才能让他们坚定不移地与灰河人民站到同一边……
他颤抖了下唇,哑声道:“……爱德华多是故意放任逐影庭围剿白淞镇的吗?”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也或许他真的对逐影庭的行动毫不知情,无论真相如何,他都与死在白淞之围的人们一样,消亡在战火之中,再无法说出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