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空的神色很不好看,那维莱特突然道:“很多人感激你,让那本笔记记录的黑暗过往得以公之于众,更感激你为灰河人民带来了光明。”
“无论过程如何,它所造就的结果,确确实实唤醒了人们心中的良善与正义,历经不幸者得到了公平公正的结果、也得到了人们善意的关怀。”
“而这样的影响长久持续着,也在那之后的某一天,拯救了我的一位能力与品格都十分出众的下属,一位名叫卡萝蕾的美露莘。”
“不止我要为此向你表达感谢,她自身也一直期盼着与你相会,今日也是听闻消息就一大早赶了过来,已经在外等候许久了。”
“欸?”
那维莱特在空疑惑的神情中走了出去,没一会就领着一位美露莘走了进来。
卡萝蕾很激动,终于见到自己崇敬已久的人,她神情抑制不住的欣喜,但还是端正地先行了个礼。
空迟疑道:“美露莘的话……我是从夏洛蒂那里听说过,曾经有人想向美露莘泼脏水来对付你?”
“是的。”卡萝蕾为他解释道:“那时的我太过稚嫩,对于这些无端的指责与污蔑,在心灰意冷与为了不连累那维莱特大人的想法驱使下,意图以自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场几人皆闻之色变,派蒙更是惊呼道:“这、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卡萝蕾摇摇头,轻声安抚他们道:“不必担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极端的想法了,因为在悲剧生之前,沃特林带着那本笔记赶来,及时打醒了我。”
“他以上面记载的黑暗过往告诉我,这世界需要的不是更多无可挽回的悲剧,而是需要在这些悲剧生之时,更多愿意为他们讨回公道的人!”
“无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足够汹涌的波涛,人们无法深刻的铭记下这段历史,那些怀抱着仇恨与伤痛活下来的亲属友人们,正是为了让世界铭刻这道伤痕,才咬牙坚守在黑暗之中,一直等待着真相重见天日的那天。”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也在多年后,让我也有幸获得为正义声者的保护,也让我懂得,唯有成为足够坚实的壁垒,才能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些柔软的事物,唯有成为足够坚定的利剑,才能刺破试图遮蔽天空的黑暗。”
“我不畏惧死亡,但我不该主动放弃生命,那是对所有仍在尽力守护着我的人的辜负,就像沃特林,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呆木头有一天也会露出那样焦急到差点哭出来的表情,哦,他好像是真的哭了,但是当时他背过脸去了,不愿意被我看到。”
谈及那时的场景,卡萝蕾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双目明澈地重新看向空,语气认真道:“往事会留下痕迹,它或许起源于不幸,但也或许会为后人带来幸运,有幸因此活下来的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会将这道痕迹继续贯彻下去,我想将这份幸运带给更多的人!”
“空先生,多谢您,感谢您将这道痕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空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话说回来,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分出另一个行事有很大差异的自己,无论另一个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总觉得都不该由现在的他来接受啊……
“就别这么隆重了……呃,不如这样,你感激那位空先生,但是对我还是喊我空就好,不用敬称,反正过去的都过去了,就把现在的我和那位空先生区分开来好了,很高兴认识你,卡萝蕾。”他笑着提议道。
卡萝蕾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提议,很开心地与他握了握手:“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空。”
“说起来,其实沃特林也很崇敬空先生,可惜他毕竟是人类……空先生可以帮忙签个名吗?我打算下次放假就带去埋在沃特林的墓里!”
空:“……啊?”
一脸黑线地帮卡萝蕾签了个名,看得出来她和沃特林的感情很好,一讲起对方来就滔滔不绝的。
“……在那之后,沃特林还特意给自己找了个罪名,混进了梅洛彼得堡一段时间,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我去看望他的时候,那群污蔑我的人变得见他就跑……”
空:这绝对是去偷偷报复那群人了吧……
谢过了卡萝蕾对他们说的有困难随时可以找她帮忙的提议后,在那维莱特这里找不到瓦谢的档案,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临走前,那维莱特请求他们帮他向娜维娅道歉,空笑了笑,对他道:“虽然你确实不太会表达,可能反而会不自觉地惹得娜维娅更加生气,但最好还是自己亲自向娜维娅说出自己的想法哦,再笨拙,也要让对方体会到你的真心,这才是解开彼此心结的正确办法。”
留下那维莱特一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他们回去找娜维娅,就原始胎海之水会将人化作水这点信息,他们猜测也许卡雷斯的案件,真正的凶手当时同样化作了水,借着雨天遮掩了存在的痕迹。
经过一番调查后,他们终于找出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一个为了拯救溶解在原始胎海水里的爱人,而致使多名少女同样被溶解在海水里,以此当做实验的男子——玛塞勒。
被逮捕时,他还向他们跑来,哀求空带他去到空曾见过的纯水精灵意识体那里,因为那个意识体正是他的爱人所化。
然而这个痴情的男人,如愿见到的那个意识体,却其实是所有被他溶解的少女意识集合体,他的爱人更为他的罪行失望不已,不愿再与他相见。
最终,自我陶醉的罪犯灵魂被少女们带走,留下的肉体被医生鉴定为死于惊吓过度。
案件的过程中还遇到了些意外,本来因被指控是少女失踪案元凶而上了法庭的「公子」,在那维莱特认为该无罪释放时,却被「谕示机」下达了有罪的判决。
枫丹的法律规定,判决应以「谕示机」的裁定结果为准,试图反抗的「公子」也直接被那维莱特武力镇压,昏迷着被押送入狱。
那维莱特对这样的结果也很疑惑,向空他们保证了自己会以个人名义,继续调查此事,查明其中是否存在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