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祠内正殿供奉奉山山神及二位夫人,东偏殿供奉的是灵威太子,西偏殿供奉的是青女公主。那灵威太子白面圆脸,眉单眼细是一副小生的模样,青女公主则是鹅蛋脸庞,五官立体,面带青气,身材高挑的女子。
他在此说这一嘴,其他人的脑子一下开了窍。“可不说呢,她打殿门出来的时候,那模样跟青女娘娘一模一样呢。尤其是脸色,那个女子的脸色是那青的?”
“是呢,那个子比我高半个头的,不是神灵,妇人家的哪有那么高?”
“对的,我亲眼看见,她一道白光就飞了出去的。定然是神仙来的。都怪道清,大呼小叫的,惊着娘娘了。”
“哎,道玄师兄,你可别混赖人啊,我也是执行师父的法旨,戒严道场,你怎么能这么说?再说你也拿着拷鬼棍拦着娘娘了,这罪过不小。”
“要不是你喊刺客,谁会拿拷鬼棍出来?都是你!”
“好啦!吵闹什么!”上座的老道士元诚道长呵斥两个吵嘴的徒弟,“道玄,你觉得这个时候,把罪过推到你师弟头上就算没事了?你可知道,烧了这奉山神殿,耽误了皇上的祭祀,全祠上下,谁也逃不了罪责。轻则配云贵,重则当场杖毙。你们不赶快想想办法,只在这里做口舌之争,等一会儿,奉安知府来了,如何应对?”
老道的大弟子道明说到“师父,您说的对,这事绝对不能怪人。怪人,咱们都得跟着吃瓜落儿,要是神的事,那就怪不了人了。”
“神的事儿?怎么说?”老道偏头问他。
道明抬头看了看满屋的师兄弟,欲言又止。
元诚道长也是灵透,吩咐众人道“你们先下去收拾前院,等我和你们师兄商议商议,之后再叫你们来。”
众人作礼而退,房中只有元诚和道明二人,元诚道长说“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道明说到“师父,这大殿着火万不能当成坏事,当成坏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的。”
元诚道长不解道“大殿烧了,祭祀搞不成了,还能当成好事?”
道明笑了笑“师父,咱们是道门中人,法天相地,推论凶吉,自有典籍,凶就是凶,吉就是吉,这个改不了。可是圣上却不是信道的!”
“什么话!圣上不信道,他干嘛要派愍少保来拜奉山?”老道对道明这种不恭敬的态度有些不满。
道明连忙解释“师父,您别生气,我没有不敬师门的意思。只是您看,当今圣上年初的时候封了昭隆寺主持为护国国师,紧接着又修了妙静山的紫霄宫,在都中还在牛街修礼拜堂,但风传圣上在南边出藩时是明教的人。这个咱们论不着,只是圣上现在对天下教门都是一样的态度,并非事关信与不信,只是看重教门对天下的稳定作用罢了。”
道明这么一说,元诚道长似乎有些开窍了,他捋着颌下长髯,低头不语。
道明说“正如您刚才说的,倘若是咱们办事出了罗烂,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不管大小,咱们定然是要受罚的。但若是有好的影响,不但咱们不会受罚,还能受赏呢。”
“还能受赏?你到说说,如何能受赏?”
道明附身在元诚耳边说“等奉安知府来了,咱们就如此如此说……”
“哦哦哦……”元诚道长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山下,奉安府衙中,下人正在向知府苍山远通报奉山祠方向火光冲天的事。
苍知府正在书房和巡按御史百战明言事,听得奉山祠着了,火冒三丈“这群牛鼻子老道,做事也太不小心了!不知道愍少保要来祭祀吗?召三班衙役来,本府要亲上奉山问元诚老道的罪!”
百御史连忙劝解“老公祖息怒,眼下时节天干气躁,祠中又有香火,难免会有走水的事。那元诚道长主持奉山祠多年,在民众中素有德望,千万不要匆促行事。派个亲近的人去看也就是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他一把年纪了,怎么会不知道这次圣上派愍少保来祭奉山的意义重大,还这么不小心。等愍少保来了,叫我如何跟他解释?快,准备滑竿,本府定要亲自去看。”
百御史见他正在气头上,也不好紧着劝,只好顺着他来,陪他一起到奉山顶查看火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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