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至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当面骂自己的老爹。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他陪着小心问道:&ldo;我爸爸……到底把你怎么了?&rdo;实话在沈嘉礼的舌尖上打了几个滚,他的鼻尖上沁出了汗,然而没再出声。然后沈嘉礼从床上爬起来,当真是连推带搡的,把段至诚轰出去了。沈嘉礼没有公务可做,财路也断了,虽然不受穷,但是总觉着自己是在坐吃山空。他先前一肚皮花花心思,看这个好,看那个也好,总想着有朝一日不要脸了,大玩一场。现在他终于是没什么脸皮了,偏偏又没了玩的兴致。田瑞宝已死,佳人再难得;沈子淳也跑了,不知死活;段至诚是个无疑的蠢货兼软蛋,让人对他不能生出任何指望;至于段慕仁那老东西,更无须提,想起来就要吓得心一哆嗦。他在家里闷的要死,有心出门逛逛,又怕惹出麻烦‐‐万一刺客不肯因自己被免职而放弃暗杀,那怎办呢?他现在可是没有前呼后拥的保镖警卫了。小梁无所事事,从外面抱了一只狗崽子回来,从早到晚的逗狗,逗着逗着长叹一声,有些思念沈子淳。沈嘉礼见到小梁,也会想起沈子淳。这时候他就会忧伤的走到小梁身边蹲下来,一边看着他玩狗,一边抬起手,摸摸这小伙子的短头发。小梁有点不好意思了,在大太阳下抬眼对着他笑:&ldo;老爷,您在这儿蹲着,多晒呀!&rdo;沈嘉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没有说话,心中很奇妙的生出了父性,随后沈子淳的面貌又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忽然起了怀疑,感觉或许自己对沈子淳所怀有的感情,乃是父爱‐‐不过他又没当过爹,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父爱呢?扶着小梁的肩膀站起来,他在大太阳下抱着手臂,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要传宗接代了!眼看着就要满了三十二周岁,这时候想孩子,也属正常。问题是他在女人面前,完全就是个废物。当年的淡云那么漂亮,还被他当成仇敌来看;如今纵算是满大街撒网,也决计再找不到第二个淡云级别的美人儿了。他自己的相貌很是不错,自然不能对个丑妇打种。斜眼瞟向蹲在地上玩狗的小梁,当年听过的许多奇谈怪论一下子一起涌进了他的头脑中。他心事纷乱的望着小梁发呆,想要孩子,又没那个本事。似乎是可以从沈嘉义那里过继来一个小子‐‐可是顶小的那个男孩,也有七八岁了。他这回是真正的过继,必须把孩子领过来亲自养育。可是二嫂活的好好的,怎么舍得把儿子送给旁人抚养?二哥是混蛋,二嫂还是很有儿女心的。沈嘉礼在院内踱来踱去,思索着打种事宜。没等他想出万全之策,段宅那边派来汽车,把他接走了。他很认命的顺从而去,路上还在考虑这件事情。进了段慕仁的家门,他得到了一瓶酒。段慕仁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沈嘉礼一口接一口的喝酒,眼神中几乎带了催促的意思。而沈嘉礼在喝光那一小瓶烈酒后,摇摇晃晃的也就近坐下了。他没看段慕仁,微微低头,对着自己的大腿说道:&ldo;至诚到我那里去了一次。&rdo;段慕仁扭头望向他,似笑非笑的答道:&ldo;我知道。&rdo;沈嘉礼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ldo;老爷子,我没错,别打我。&rdo;段慕仁完全是笑了:&ldo;不打你,是我由着他去。&rdo;沈嘉礼在渐渐发作起来的酒劲中闭了一下眼睛,而后垂下眼帘,强打精神似的又喃喃说道:&ldo;你们父子两个,玩我一个?&rdo;段慕仁想起愚蠢的儿子,也感到了无奈:&ldo;我不能让他总在北平,他还是要回天津的。&rdo;沈嘉礼深吸了一口气呼出去,然后抬手开始解那纽扣:&ldo;随便吧,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rdo;沈嘉礼方才把酒喝的太急了,如今醉的厉害,竟然暂时放下了对段慕仁的恐惧。因为醉眼朦胧,所以对方那张老脸在视野中也模糊起来。昏昏沉沉的干了一场,他只记得自己疼了几次,疼到叫出声来,仅此而已了。段慕仁是意犹未尽的,然而沈嘉礼沉沉睡去,让他觉得很没趣味。想方设法的把沈嘉礼惊动起来,他将人抱下床按到桌子上,趁热打铁的又快活了一次。沈嘉礼大睁着眼睛凝视了段慕仁,目光发直,后来忽然低声骂了一句。段慕仁俯下身去追问道:&ldo;你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