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河内猛将盯着徐庶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寒声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
徐庶冷眼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郝萌。
“你敢?别说你,吕布也不敢!”
“大胆!”郝萌颤声道,“汝哪来的胆子,还敢如此说温侯?”
郝萌当然不是为吕布出头,他只是想借这个来吓唬一下徐庶。
可他万万没想到,徐庶非但不惧,反而挺起胸膛:
“吕布算什么东西?”
“你……”
“好,我大声说,怕你听不清!”徐庶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环视四周,看着周遭的士兵,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薛兰,看着满身是血的曹性,又扫过薛兰的仆役,郝萌的士兵。
“我大声说了——吕布算什么东西!
此人不过是张邈陈宫豢养的一条恶犬,色厉胆薄,有勇无谋,我便是骂他又能如何?
张邈不让他出兵,他敢动吗?
他只能在东缗等死,我徐庶是东平相程昱麾下督邮,就凭吕布一无胆武夫,胡蛮之后,只好杀自己义父,闻我军之名岂敢稍动?
当年他攀附王允,之后又攀附袁绍,现在又攀附起了张邈陈宫。
如此数姓家奴,却在乘氏连李家都打不过,还得靠薛兰诡计方能得胜!
如此丑类,便是来一千个,一万个,我徐庶何惧!”
徐庶这话如一个晴天霹雳落下,震得郝萌半天说不出话。
他虽然不服吕布,可不得不承认吕布的勇武确实是天下少有,万夫难敌。
这个,这个徐庶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当众如此侮辱吕布?
“好,好胆色!”郝萌咬牙道,“好胆色,我定将这话一五一十说与温侯,徐庶,你好厉害!”
徐庶冷笑道:
“说与他又有何用?我把薛兰带去廪丘,他吕布敢去吗?
这等废物,张邈不让他去,连家门都不敢出,还是在家里杀杀义父吧,出来别让人耻笑了!”
徐庶说完,径自一挥袖子,拉住曹性的手。
一脸懵逼的曹性被徐庶拽了个趔趄,踉踉跄跄地跟上,他看了看愣在原地的郝萌,又忍不住嘟囔道:
“足下以后能教我怎么骂人吗?”
徐庶微笑道:
“其实我也不太会,不过等回了廪丘,咱们可以慢慢参详。”
“廪丘?”曹性默默念了几句,“你真的要去巨野送死?张孟卓精兵都在,吕温侯……若是去了,曹军如何抵挡得住?”
“呵呵。”徐庶微笑道,“曹军抵挡不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曹性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徐庶是程昱麾下派来滋扰后方的游侠,难道说……
徐庶微笑着,全然不避讳曹性和俘虏薛兰,悠然道;
“我绑了薛公,又在巨野如此羞辱吕布,他若还是个男儿,也该来了。
就让程府君替我好好招待招待温侯,看看他有多少斤两了!”
如果不动,徐庶就能执行计划继续污蔑薛兰,如果他们趁火打劫,那再好不过,这种人势必会惹怒薛兰,有机会重蹈张辽和许汜的覆辙。
可徐庶万万没想到吕布军中居然有曹性这种人,不仅不放火,还来灭火,杀得众强盗人头滚滚,当时看到这情景徐庶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完了。
好在,薛兰比徐庶想的更加无耻。
他薛兰找来的当地强人,薛兰杀得、李家的卫士也杀得、其他豪族也杀得。
可你曹性凭什么杀?
打狗要看主人,哪怕狗惹了事,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打死了,你是不是故意想说主人治狗无方?
他非但没有奖励曹性,还直接将曹性打为凶手,直接将他送到李家出气。
如果没有徐庶,曹性肯定已经被愤怒的李家人乱棍打死……
人心叵测。
艾先生道德败坏,但他毕竟长得一张丑陋的脸。
可薛兰呢……
徐庶看着大笑打滚的曹性,心中多少生出一丝悲凉。
他突然想起艾先生之前跟他讲过梁山时颇为不屑,说梁山的那伙贼人最擅长地就是把人逼地家破人亡,然后逼着他上梁山。
我现在做的,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