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他千里迢迢跑去九幽,只能是去找徐嘉柔的。
他可能将我额间血脉的印记误认成了诅咒,按他的性子来思考,只怕多半觉得我被拘在九幽的那段时日里受了不少迫害。
所以他来不及细思,直接孤身跑去找徐嘉柔干架去了。
可是,如果跑去九幽,同徐嘉柔打的天昏地暗的人是真正的苏辛,那么我身边这个同苏辛长得一模一样的又是什么人呢?
我狐疑的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而李时中也是惊讶的盯着他看了许久,却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真真是太像了。”他不可置信绕着这家伙转悠了好几圈,越看越是觉得惊奇,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而我惊愕的站在一旁,只觉得可怕。
李时中他应当不会骗我的,真正的苏辛应当还在九幽和徐嘉柔斗法,或者依然受伤而归,那么这个来历不明,且同苏辛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他费尽心思装傻充愣的接近我,究竟有何图谋?
“现在你可以说了么?你究竟是谁。。。。。。”我眼眸微垂,微微回过身警惕的的看着他。
而他听见我的话,却只是笑得不可开交:“师尊,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若不是苏辛,那我还能是谁?”
“这可能性可就多了。”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我双唇轻启,冷咧道:“譬如鬼族、灵族、妖族亦或者是。。。。。。魔族!”
天地初开分六界,有六族。
其仙界自成一派,有七十二般变化,修习者可变成任意模样;魔族同仙人一样初诞于洪荒,修为高深者也能变幻形体;其次便是灵族,灵族者始于花草木石,汲取天地灵气成精,所以要想变成别的东西需要先汲取对方的灵气;而鬼族一般习惯总精神类的幻术,让对方误以为变成了别的模样;妖族大多用的也是魅惑类的术法;人族也是同理,亦或者是用一些人皮面具之类的小玩意儿……
但是碍于仙界如今占着六界之的位置,定下了《六界条约》,划天地为六地,故而除了魔族和鬼族,鲜少会有别族跑人间的地界来。
而对于精神力较深的修仙者,通常都有抵抗幻术的法门,浮生派里对抗各族幻术的古籍甚至都多达几百本,却唯独对仙界和魔族的变幻之术束手无策。
仙者向来清高,不削常用此变幻之术,亦鲜少去他族晃悠,如此推测便只有魔族较为符合了。
可令人疑惑的是,他的身上,竟没有半分魔族的浊息。
“师尊,你想象力可真丰富。”那人闻声微微怔了怔,随即掩袖轻笑了起来:“师尊,你可从我身上嗅出过半分魔族的浊息?”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随后,他又哀声道:“说实话,我是不是苏辛我也记不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单单只记得这一个名字,我原以为这是属于我的名字,而今看来,似乎是我妄想了。”
我既已知晓他并非苏辛,自然也对他失了兴趣,他是六界什么族什么人,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我唯一关心的……只有苏辛。
“时中,你还没说苏辛他去九幽同徐嘉柔寻架了之后呢,他人现在在何处?”我焦急万分的质问道。
“怎么,原来还叫师兄的,现在连师兄都不喊了?”他调侃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苏辛生死未卜,我哪有心情管其他?
“苏辛呢?苏辛他在哪里……”我沉声郑重的再次重申了一遍,他终于肯回我的话了。
“苏辛啊,他刚回来,在正阳宫里……”
这正阳宫是浮生派掌门的卧房,我前些时日就是为了寻他,几乎将整个天阳峰掀了过来,心里自然十分清楚这地方究竟在何处,便想也不想的直接捏了传送决。
李时中一见,当下慌了神:“喂,你真打算现在过去?那群家伙显然是不会同意的,他们现在连我都不让靠近,将整个正阳宫封锁了起来。”
“那群家伙?”我闻声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之前窝在子偕殿里谈笑风生的那几个新峰主。
后来,听李时中那么一说我才晓得,原来这些时日苏辛彻夜苦修连晋三阶,觉得实力便去找徐嘉柔干架了,而这段时日,浮生派又迎来第二个飞升之人——荀勉建。
李时中沉醉于岐黄之术,自杨清安飞升后没人管束他他便越懒于修炼,不消数日便被后辈们追了去,成了十二峰主修为几近垫底之人。
荀勉建飞升,苏辛被徐嘉柔打成了重伤丢回了浮生派,新上任的那些个峰主,早就看不惯苏辛这个毛头小子做掌门了,把他拖回正阳宫之后,就盘算着等他死了,他们几个再来争掌门之位。
所以,当李时中想要去给苏辛探脉的时候,他们几个峰主便合起伙来阻止了李时中,并将他逐了出来,以保护掌门安全为缘由将整个正阳宫封锁了起来。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暗唾他们竟你争我夺到对于同门竟也这般毫无人性。
趁你病,要你命,这就是如今这个凉薄的世道,每个人都渴望着神坛上之人陨落,然后无情的他们,便可以有机会踏着众生的头颅攀上高位,挥霍着前辈积攒下的财富。
可笑,我竟至如今才渐渐看清。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你现在还太弱,去了也会被他们逐出来……”李时中劝解道。
“对不起,我非去不可!”我咬牙切齿道:“我便是死,也要将这些腌臜之辈拉下陪葬!”
指尖灵力划动,我瞬间便到了天阳峰,生疏的御着清明剑,摇摇晃晃的飞到了正阳宫。
一如李时中所言,这里当真有不少子弟,将整个正阳宫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杀进去!”我一时急红了眼,提了剑便想冲进去,却不想躲在草丛后的我方起身,就被一只来历不明的大手捂住嘴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