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仍漂浮着方才女子留下的淡淡香气,沈元青不觉有些醉了。
沈静初对此一无所知,她默默的回了锦苑,只觉今日有些疲惫了,让暖雪服侍着洗漱更衣,便早早的歇下。
丫鬟们将屋内的的烛火全数熄灭,因为平日里沈静初的睡眠极好,甚少有半夜起身的习惯,反倒是有了亮光更难入睡。沈静初躺在宽大绵软的红木床上,身子极累,却是千头万绪错综复杂的盘旋着,竟久久无法入睡。
睁着眼回忆着今日审问刘姨娘一案,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淋漓,反而觉得内里仿似还有什么说不出的怪异之处尚未解决,却又抓不住到底哪里不对。经过此事,按理来说,宁氏在沈家的地位应是稳固无疑,也应是再无人敢谋害宁氏,可是她心中却仍有隐隐的不安。仿佛今日之事太过于顺利了一般。
想了片刻,终究是理不清头绪,只得作罢,正欲阖眼睡下,却仿佛隐约听到细微的窸窣声音,她把脸转了过去,还不曾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却见幔帐被人掀开,嘴唇已被一双厚实的大掌捂住:“别出声,被人看见了便是不妙。”
沈静初气得七窍生烟,这该死的登徒子,既知不妙,于礼不合,怎地每次都这般诡异的出现,他到底知不知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到底知不知他这般三更半夜的出现在她的闺房,若是被人撞见了,会有如何的流言蜚语,她的闺誉要受到怎样的伤害!
确定沈静初不会大吼大叫,明佑轩才松开了手,只见她龇牙咧嘴的低声骂道:“混蛋!”
明佑轩低低的笑了笑,想要靠近几分,沈静初却警惕至极的退至角落,低声警告道:“你莫要靠近我!”
屋里光线几无,明佑轩的夜视力却是好的惊人,将她防备的表情尽收眼底,强忍着笑意与调戏她的冲动,温声道:“我有事要与你说呢,你若躲在角落,我便是不能低声说,提高了音量,恐怕你的丫鬟要听见了……”
沈静初警惕的看着他,慢慢挪动着身子,明佑轩唇畔含笑的看着她一点一滴的移向自己,待保持了一定距离以后,她便不动了,明佑轩缓缓的凑上前,即刻被她吼道:“你凑那么近作甚么!”
外间的守夜丫鬟隐约听得动静,模糊的问了一声:“小姐,怎么了?”
沈静初又气又恼,压了压声音,假装睡意正浓,含糊不清的出声道:“什么怎么了……”
丫鬟松了口气道:“没事,许是小姐太累了,方才说了梦话。”
沈静初模糊的应了声,屏住了呼吸半晌不敢吭气,凝神听得外间的丫鬟似乎睡下了,这才松了松气,却忽觉呼吸蓦地急促,仿似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男子阳刚气息逼近于她,温热的拂在她的脸庞上,酥酥麻麻的,险些有些窒息之感,转头一看,那明佑轩的笑脸离自己不过分毫,几乎要吻上她的脸。
沈静初心中一窒,反射性的一掌拍开他,咬牙咆哮道:“你这是做甚么!”
“小姐,怎么了?”丫鬟听到动静,窸窸窣窣的想要起身,瞧瞧沈静初有何需要。
明佑轩轻轻一跃便翻上了她的床,沈静初压抑着心中紧张,模糊道:“有蚊子……扰我清梦……”
丫鬟起身道:“待奴婢帮小姐驱蚊罢。”
“不、不必了……”沈静初瞪了那个厚颜无耻的赖在她床上的某人,语气中颇有些愤怒道,“我已经将那讨厌的蚊子拍死了……你睡吧……”
“好。”丫鬟应了一声,很快睡下。
沈静初转头,看着明佑轩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却不得发作,只得杏目圆瞪,低声娇叱道:“你这无赖究竟想要做甚么!即便是应了与你合作,你也不能这般堂而皇之登堂入室!静初可是大家闺秀,可不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明佑轩心中虽是对她这般含怒的娇颜喜欢至极,却也知自己还是这般嬉皮笑脸,定必被佳人恨之入骨。收了笑颜,严肃道:“此事颇
默默的脑补了一句,但是发现夜访闺房竟是一件如此有趣之事。以后是否都不必书信来往,还容易落了把柄?明佑轩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沈静初恼恨的看着他,恨恨的问道:“什么事如此之急?”
明佑轩缓缓靠近她的耳畔,许是因为他严肃正经的模样,此番行为虽引起沈静初的警惕,但沈静初终是不曾一掌拍开他,或者一脚踹他落地,只听得明佑轩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大皇子,要行动了……”
沈静初心中咯噔了一下,半转过脸,问道:“他要作甚?”
明佑轩的唇瓣原本就离她的耳朵极近,沈静初这般转头,明佑轩只觉唇边被轻轻扫过,隐约的温软触觉与她发际淡淡的清香让他心中一动,不由得有几分心猿意马,温香软玉离自己如此之近,那娇嫩的唇瓣近在眼前,他忽的想起敬王府那日她倔强的唇瓣如此鲜艳欲滴,仿佛尝起来应是很好吃的味道……
他清亮的黑眸闪过一丝氤氲的水汽,沈静初方觉得脸上被柔软触碰得痒痒的,不自觉的避开了几分想要挠痒,却见他眸色变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瓣,似乎有要凑近的意思。
沈静初并非不经人事的懵懂女孩,自然懂得他眸中骤然变色的朦胧意味着什么,她用手肘撞了撞明佑轩,重复的问道:“他要作甚?”
明佑轩很快回过神来,停止了逼近,很自然的回答道:“他在谋划与你妹妹大婚之日对你动手,你那日需分外小心。”
“动手?”沈静初冷笑了一声道:“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