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做官,只为吃穿,你无需客气,且拿回家去,孝敬母亲也好,也可让你弟弟做些正经营生。”
杀了王让并一干从人,吕不疑可不客气,伙着众人把他们身上的银子并值钱细软扒了个干净,将尸体烧埋。路上遇到大镇,寻个当铺将细软出手,光是王让帽子上的一颗红色宝石,便换了二百两银子有多,全部拢在一起,更是数目惊人,吕不疑将这笔钱分作四份,分别时也与了嬴骅一包,嬴骅原本推辞不受,架不住吕不疑那张嘴全是道理,只得再三拜谢后告辞而去。
“兄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草原好玩吗?战事可顺利?你的身子……你受伤了!”
回到家中,吕锦鸾听见脚步声便飞奔来开门,原本笑容满面,可看到吕不疑那浑身绷带的模样,欣悦之情不存,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锦鸾且放宽心,为兄能回来,便是没事。”
吕不疑安慰妹妹几句,将萧彦之和张奇让进屋内,介绍之后,将自己分到的那包银子拿出,给妹妹收好,又让她去杏花楼叫一桌酒席来家,两个狄人小孩一路驾车辛苦,先教下去吃喝休息。
夕阳低垂时,那酒家专管外送的两名小厮,送来一担食盒、一挑好酒,那食盒打开,先是四般开胃蜜饯,后有时鲜鱼脍蟹生,为吃这一口鲜甜,有花炊鹌子、荔枝白腰、鸳鸯炸肚、鹅炖掌汤四道热菜下酒,即是宴席,亦少不得大扇羊排、整鸡整鸭,不吃也摆个排场,又有四种馅的馒头、八样巧做点心饱肚,最后几种时令鲜果,无非石榴、柑橘之类,做饭后清口之用。
“酒菜已送到,几位爷台慢用,小人先行告退,明日再来收取杯盘。”
整理停当,领了主人家赏的几钱银子,两个小厮称谢告退。
“张兄,满饮此盏!救命之恩,吕某没齿难忘!”
一桌酒饭安排停当,三人入席,先共饮一盏,之后吕不疑筛上一盏,相敬张奇。
“不敢,算来是我开罪赵家,连累了吕兄,”
一饮而尽,张奇也筛满一盏,举杯敬道,
“我游历各地,常见公门中人,那个不是飞扬跋扈、欺善怕恶,唯有吕兄、萧兄不同,心有黎庶,乃重义高士,我敬二位一盏!”
说罢,张奇先干为敬,这一番夸赞,说得吕不疑、萧彦之飘飘然尓,赶紧满饮盏中之物。
“张兄剑法,实在奇妙,竟能无视境界差异杀敌,若是对上出神境,也是如此吗?”
酒过三巡,三人闲聊,吕不疑最爱张奇那独门剑法,不能不问上一问。
“心意神决遇强则强,遇弱却是无用,而且内力不足,始终有所局限,对付王让这般水平,已是极限,”
张奇轻轻抚了抚还不大能动弹的左臂,摇摇头实话实说,说罢又端起酒盏,向萧彦之致谢,
“此番多蒙萧兄医治、一路看顾,张某在此谢过。”
“张兄客气了,萧某不会武功,也只能在这些事上略尽绵薄之力,却不知张兄之后有何打算?”
萧彦之最爱话本之中那些游侠故事,如今见了真人,更是希望他能多相处些时日,以便打听些奇闻轶事。
“王让之死,赵家迟早知道,想必势难干休,我打算就留在京城,陪吕兄共赴干戈。”
张奇不假思索,要留在咸阳对付赵家。
三人意气相投,直饮到夜深人静,各自醉倒方才罢休。
“哈哈,二位兄台,看来还是吕某技高一筹!”
吕不疑再睁眼时,早过了第二日正午,看边上张奇、萧彦之四仰八叉,身上盖着薄被,还在梦乡之中,不由暗自得意,他道是先醒酒者,也可算是酒量最高之人。
“兄长,你可总算醒了,我还当你醉死过去哩!”
正洗漱时,吕锦鸾从外面回来,见哥哥总算醒了,半是高兴、半是埋怨,看她打扮齐全,想来已是去早市上逛了一回,身边两个狄人小孩,替她拎着不少盒子,却也洗了澡,各自换上了中原样式的新衣,
“虽说国事重要,可这家中大小事务,还得兄长你做主呢!”
吕不疑洗净了脸,想想妹妹说得也对,自己原本独居,手头又紧,赁这一进三间的小房子足够了,如今添了人口,就显得拥挤了些,此次北征,自己先是卖了五匹战马等物,又从王让身上捞了不少,兜里宽绰,也该换处大些的宅子,
“妹妹说得是,为兄这就出门一遭,两位兄弟若是醒了,替为兄招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