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不一样。哪个进门来都要上下左右地看他几眼,好像他是刚刚从外星球旅游回来。不一会儿,屋里已经黑漆漆地挤满了人。
不知是谁先开了一句
“听说咱们的二头家一回来,就跟大头家干上了?把茶杯茶盘都砸了。”于是,屋里立刻炸开了锅。
“两头公牛,怎么能拴在同一个桩上。。。。。。。”
“也怪那婆娘仔太靓了,谁看到谁不想抱抱。”
“难怪我们的大头家都看上她……”
谈论女人,这一向是他们聚在一起的一个主要活动内容。他们在这方面有着无穷的想象力,仿佛没了这些谈论,他们的生活就失去了光彩。
对此,技术员往往是不屑一顾的,不是自己清高,而是觉得没有意思。而且他总觉得,这么随随便便地议论女人,这对异性是一种无形的侮辱。所以,他总是充耳不闻,有时一些话也难免硬灌进他的耳里,很令他脸热心跳。他从来不随声附和更不插科添料。而今天,太不一样了。人们谈论的好像都与自己有关,有一个叫甫直的家伙,竟然走到自己的面前问“你看到大头家干她没有?”当他用眼睛瞪他的时候,他竟还那么恬不知耻地问“你也干了吧?多少次?”
无聊!怎么会这么无聊!技术员义愤地把手里的图纸甩到床铺上,拂袖冲出了屋门。他听到身后有许多人在责骂甫直,但他理也不理,照直走出了铁皮屋。他要尽快离开这充满酸臭低级下流的所在。
技术员叫李俊清,尽管铁皮屋里的人都不愿叫他的尊姓大名,他还是把它端端正正地填到那张成人高校毕业考试申请表上,男,二十四岁,海南岛通什五指山人。这个五指山人可从小不长在山上。他两岁就跟着母亲“随军”到了上海,二十岁随父亲转业回到海口市,是年第二次多加高考未中,便只身跑来江都打工。他赚了点钱,便报考江都大学自费生,修建筑专业,两年后毕业,他却不愿到大的专业建筑公司就业,偏偏跑来这个“亦农亦工”的建筑队当技术员。上个月,头家突然高兴,说愿意出钱让他深造,他就趁机报名参加英语专业的自学考试。很多人都说他是个怪人。
怪人往往有怪行动。这当儿,他一走上大街,便把刚才那些扯淡的话全扔到了脑后。嘴里又开始叽哩咕噜地背起了英语单词,新句。
“哟—一”他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是你呀,苟副。”
苟奂很尴尬,他刚才也光顾想自己的心事,他还以为是自己撞到了李俊清呢!但他脑子反应快,一眨眼看清对方手里的小本本,便故意地打起哈哈找下台阶“哈、哈…我说,李技术员呵,你成天叽哩咕噜地,莫不是想逃港、留洋呀!”
李俊清也跟着笑笑“我哪有那个福气罗!”
苟奂一下搂住了李俊清的肩膀“这么晚了,你还用功,要坏了身体,那我们队可就完了呀,走,宵夜去,我请客。”
李俊清没这个习惯,他赶紧推辞。
“那也好。我们一起回去吧!”苟奂让手继续留在李俊清的肩膀上,这能显得亲热。两人走着,苟奂忽然问道“你说,刘梦雅这人怎样?”
李俊清不由一征,今天是怎么了,走到哪里都是刘梦雅?他警惕地放慢了脚步“你这是…”
“别那么神经过敏,哈哈…”苟奂把想挣开的那副肩膀挽得更紧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何必那么紧张?”
我紧张什么?他想,树正不怕月影斜,我虽然和她在一个屋顶下住了三十多天,但还有大头家在场呢!没错,她对自己好,那还不是因为我沾了队长的光。她给他的印象是可悲又很可怜!成天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吭,低着头哈着腰地侍候人,他又能对她怎么样?他斜了一眼苟奂,见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便轻轻地叹了一声“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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